遠遠看著慕夕芷和張至易兩人坐在亭中有說有笑,秦北夜沒有發現,他的眉頭皺得有多厲害。
直到慕之恒快要摔到在地,他才現了身形。
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秦北夜薄唇微掀,麵無表情地問道:“今日是給你弟弟慶祝生辰,張至易為何會在?”
慕夕芷狐疑地看著秦北夜,今日的秦北夜平易近人得讓她不解,竟然主動提問。
她壓下心中疑惑,回道:“張侍郎是國子監的直講,也是恒兒的文學先生,今日臣妾去接恒兒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見恒兒很喜歡他,便邀請了他一同參加夜宴。”
但她隻說了一半,沒有說她要幫洛溪和張至易的事情,這事不方便讓秦北夜知道。
雖然她知道秦北夜肯定不會亂說,但是她既然答應了洛溪不說出去,就一定不會說出去。
況且夜王殿下對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應該不會很感興趣吧?
聽了慕夕芷的話,秦北夜心底那莫名其妙的,不被他自己所察覺的不悅,一瞬間煙消雲散,語氣溫和了許多:“知道了。”
雖說慕夕芷今夜已經見證了秦北夜對柳太傅的彬彬有禮,對慕之恒的溫和,但是現在車廂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直麵秦北夜低沉而有磁性地嗓音這麼溫和地說話,慕夕芷這個聲控的心,沒出息地漏跳了一拍。
馬車平穩地行駛著,太傅府離夜王府不算遠,不過兩刻鐘的時間,馬車就在夜王府門口停下了。
車外傳來映月的聲音:“小姐,王府到了。”
“好。”慕夕芷應道。
正欲掀簾子下去,又扭頭看了看秦北夜:“殿下先下?”
秦北夜聲線低沉:“不必,你先下。”
“好。”慕夕芷也不退讓,先行下了馬車。
兩人齊齊進府,門口的侍衛見並未從王府門口出去的秦北夜從外府回來,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卻不敢表露出來,恭敬行禮:“屬下見過殿下、王妃。”
“嗯。”秦北夜淡淡應道。
慕夕芷跟在秦北夜身側,一同進了府。
留下幾個侍衛大眼瞪小眼。
慕夕芷走在秦北夜左側,落後他半步,兩人之間隔得並不近,她卻依舊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他的壓迫感。
她以前知道秦北夜是戰神,猜到他的武功造詣定然極高,但是今夜親眼看到他出手救恒兒,她才真正見識到了秦北夜武功的冰山一角。
且不說她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就他那個速度,也是她望塵莫及的。
心下忍不住感歎,還好她嫁過來的時候,沒有恃才放曠,和秦北夜硬碰硬,而是采取了合作的方式。
現下看來,她真是做了個明智的選擇。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院落的分道路口,慕夕芷看著秦北夜的背影,道:“殿下,時間不早了,夕芷告辭了。”
秦北夜腳步一頓,回過身來,清淺道:“嗯。”
慕夕芷福了福身,帶著映月朝著她的隱月洲而去。
秦北夜本打算轉身回自己的寢殿,卻不知為何,腳步沒有邁開,站在原地,看著慕夕芷離開的方向,將所有的情緒掩藏在深邃的眼中。
……
和慕夕芷預料的相差無幾,不過三天,她就收到了張至易派人私下送來的信,拿到信的時候,她正在隱月洲的書房中繪製著霓裳館下月新品的繡花圖案。
映月拿著信封進來,遞給慕夕芷,道:“小姐,這是張侍郎的派人送來的信。”
慕夕芷點了點頭,接過信封。
從裡麵取出一張折疊得極為平整的紙,慕夕芷將信展開,工整秀拔的字映入眼簾:“至易選擇相信王妃,還請王妃幫忙,千言萬語,唯有感謝。”
慕夕芷將信紙按照折痕的位置疊回去,嘴角微微勾起,張至易做了一個正確無比的決定。
她對一旁的安靜站著的映月道:“映月,幫我從櫃子上拿幾張信紙過來。”
“是。”映月旋身過去,將信紙拿過來。
慕夕芷把桌上的稿紙移到一旁,空出位置來,又拿過一旁小楷毫筆。
映月將信紙在桌麵上放好,用鎮紙壓平整,拿起一旁的墨塊,替慕夕芷磨墨。
慕夕芷提著筆,在硯中輕點,略加思索,這才下筆,精美的簪花小楷落於筆下。
最近她的字進步更大了,就連柳太傅也親口誇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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