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外公，”慕夕芷扶著柳太傅的手臂，笑著道：“你這樣凶巴巴地問張侍郎，他都快被你問傻了。”
“還不是你冤枉我？”柳太傅委屈巴巴。
慕夕芷心底失笑，都說老人小孩相，果然是沒有說錯，外公怎麼比恒兒還可愛，她笑著道：“好好好，是夕芷的錯，夕芷以後不這樣說了。”
柳太傅這才“放過”慕夕芷。
慕夕芷看了看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秦北夜，笑著轉移話題道：“外公，時辰也不早了，您和恒兒也該洗漱休息了，夕芷就和殿下先回府，張侍郎也不好在外待得太晚，改日再來看您和恒兒。”
柳太傅連連點頭：“好，好，你們早些回去吧。”
“那夕芷先告退了。”慕夕芷笑著道。
“北夜告退。”秦北夜拱手行了禮。
張至易跟在他們身後，端端正正地躬身道：“至易也告退了，今日多謝太傅款待。”
柳太傅看著三個年輕人，笑容和藹，叮囑道：“夜深了，你們回去都要小心些。”
“知道了，外公放心，”慕夕芷笑著回道，她又看向慕之恒，柔聲道：“姐姐走啦，恒兒要乖乖聽外公的話哦。”
慕之恒雖然不舍，卻懂事道：“恒兒知道了，姐姐再見！”
說完，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姐姐以後有時間，還要來接恒兒。”
“好，姐姐一定會的。”慕夕芷笑道。
慕夕芷抬頭對柳太傅揮揮手，道：“外公，我們真的走啦。”
“嗯，回去吧。”柳太傅慈祥道。
慕夕芷深深看一眼他們兩人，這才轉身對秦北夜道：“走吧，殿下。”
“好。”秦北夜應了，和慕夕芷並肩走著，一同離開。
張至易跟著走了一段，看著兩人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放慢了腳步，待兩人走遠，這才跟著小廝出門。
回到馬車上，慕夕芷和秦北夜相鄰坐著。
這是慕夕芷的馬車，雖然也寬敞，但比不得秦北夜的馬車，車上雖然也有茶具，卻不會每日都泡著茶。
慕夕芷略微思索，笑著問道：“殿下今日並不是特意來柳府的吧？”
秦北夜看向她，聲線清冷：“何以見得？”
“殿下若特意上府拜見臣妾外公，自然是會帶上東西，但殿下卻是空手來的，而且身邊也沒有跟寒赤寒索，馬車不在還可以說是您讓車夫先回去了，這其他的情況，實在不太合理，所以……”慕夕芷盯著秦北夜的臉，沒有繼續再說。
秦北夜麵無表情，深邃的眼眸裡分辨不出一絲情緒，心底卻難以自抑地閃過一抹慌亂：“所以什麼？”
慕夕芷自信十足，道：“殿下定然是今晚有事出去了，回府的時候剛好經過太傅府，被下麵的煙花吸引了，落在屋頂之時，剛好看見了恒兒要跌倒，這才衝出去救了人。”
聞言，秦北夜幾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麵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道：“你說對了。”
慕夕芷嘚瑟地收回視線，滿臉都寫著，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秦北夜眼底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淺到讓人根本無法察覺，他開口問道：“你今日來柳府，為何沒有說？”
慕夕芷心道，她以前來柳府也沒有說啊。
這當了黃金合夥人，和之前普通合夥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不但願意和她同進同出，還能不用商量著就幫她說話，真好。
但慕夕芷不能說自己的心裡話，她想了想，解釋道：“今日是恒兒的生辰，臣妾一時興起，忘了告知殿下，日後若有回太傅府或丞相府的時候，會告知殿下的。”
慕夕芷話雖這樣說，但她才不相信秦北夜願意次次跟她上門。
誰知秦北夜竟點了點頭：“好。”
慕夕芷奇怪了，秦北夜今日的態度也太好了些，要不是他這身上若有似無的竹香味，她都要懷疑眼前的秦北夜是假扮的了。
秦北夜視線放在慕夕芷身上，看她低著頭不說話。
他的眼前突然重現慕夕芷和張至易談笑的畫麵，正是他剛才在太傅府的黑暗處看見的。
因為距離隔得太遠，他並沒有聽清他們兩人說了什麼。
是的，他今夜可不是像慕夕芷所說的那樣，恰好路過太傅府，而是特意去的。
在夜王府，顧堯麒和韓如風知道慕夕芷去了太傅府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秦北夜用過晚膳後，一直待在書房看公文，他現在的職務是主領對外的一些事務。
但沒看多久，他便看不下去了，在書房中踱步幾圈後，出了門，身形幾閃，便到了太傅府屋頂之上。
循著聲音，秦北夜自屋頂上悄然落地，院中一角隱了自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