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芷客氣的話落在秦北夜的耳中,他好看的眉頭輕皺,薄唇掀了掀,語氣冰冷如初:“不必。”
咋了這又是?
慕夕芷一臉懵,剛才還語氣溫和著呢,現在怎麼突然又像是生氣了?
難道是嫌她盯著他看?
慕夕芷默默地收了視線,像秦北夜這樣長得這麼好看的人,怕是飽受了他人的視線,估計是不喜歡彆人盯著吧。
“王妃,藥已經喂好了。”寒赤恰好在此刻扭頭彙報道。
“好。”慕夕芷忙應道,快步離開秦北夜身側,回到床邊。
小廝侍女已經退到一旁,袁承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胸前還立著慕夕芷剛才給他紮上的幾根針。
慕夕芷上前,彎下腰,將他身上的三根針取下來,又將最後一根針再深入了些許。
隨即手指一移,搭上了他的脈搏。
不過片刻,她收了手,將最後一根針取下,剛轉過身,把針放在一旁的桌上,袁承安的眼睛便緩緩睜開。
“哥哥!”袁思嬋率先出聲。
袁承安的目光還不甚清明,沒有聽見袁思嬋的呼喚,視線所及的第一個人是不遠處的秦北夜,他的聲音虛弱:“殿下……”
說著便有想要起身的架勢,卻被側旁伸出的一雙手按了回去。
隨即聽著一道陌生的女聲:“躺著彆動,你現在還不能起來。”
袁承安迷蒙的眼神看著麵前陌生的臉,卻莫名地信服,毫不反抗地躺了回去,隻是一雙眼睛還放在慕夕芷的臉上。
秦北夜站在不遠處,看著袁承安的視線,薄唇不自覺地抿了抿,竟輕咳了一聲。
袁承安回過神來,看向走上前來的秦北夜,道:“殿下……”
“躺著吧。”秦北夜聲線依舊清冷,不辨喜怒,隻是能聽出些許軟意。
慕夕芷已經鬆了手,退開位置,讓給秦北夜,心下思索著,秦北夜和這個小公子的相處可真是溫和,也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
袁承安卻一臉迷茫,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見有女人能站在殿下身旁。
韓如風了然,在一旁介紹道:“這位是殿下的王妃。”
袁思嬋正欲開口的關懷,被韓如風這一句頓在了喉間。
“見……見過……”袁承安聞言,忙欲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慕夕芷又一次將他按回床上:“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你可彆又折騰得昏過去。”
秦北夜的視線似是而非地落在慕夕芷的手上,那手正撐著袁承安瘦弱的肩膀。
袁承安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夜王殿下的視線,隻聽見是慕夕芷救了他,他驚訝道:“是王妃您……”
“對,”慕夕芷按著袁承安的肩膀,認真道:“所以,你好好躺著,不要讓我白救了。”
“是。”袁承安弱弱地應道,隻是那張蒼白俊秀的臉上,依舊顯而易見地寫著震驚。
慕夕芷收了手,站直身子,餘光在秦北夜身上掃過,默默退到一旁,把位置讓給秦北夜。
秦北夜瞥她一眼,開口問袁承安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袁承安聲音依舊虛弱,隻是比剛才多了幾分力氣,他回道:“回殿下,承安已經沒有大礙了。”
“好,”秦北夜應了,又囑咐道:“近來不要太過勞累,若你在考試當日暈倒,你當如何?”
袁承安不敢看秦北夜的眼睛,知道這次是因為自己不聽勸阻,才釀成事故,羞愧地回道:“……是,承安知道了,一定遵循叮囑,好好休息。”
慕夕芷在一旁看著秦北夜和袁承安一來二去的對話,有些疑惑,這小公子和秦北夜也不像是主仆的關係,雖然這小公子一樣怕秦北夜,可慕夕芷卻總覺得有點不太一樣。
而且能勞動秦北夜請人來救的人,定然和秦北夜的關係不菲,這小子莫不是……
秦北夜視線掃向慕夕芷時,看見的便是她微低著頭,皺眉思索的樣子。
“在想什麼?”聲音乍然響起,不辨喜怒。
慕夕芷猛然回神,尬笑:“沒……沒想什麼。”
秦北夜的視線帶著探究和打量,盯著慕夕芷的眼睛,卻未從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神中看出什麼。
他喉嚨滾了滾,道:“你把治療的方子和他說一下吧。”
“哦,好,”慕夕芷道,扭頭看向床上聞言已是震驚的袁承安,道:“你的病是從娘胎裡麵帶出來的,天生體質虛弱,若是要完全根治,需要以我開的方子藥物治療,加上藥浴配合,針灸輔之,如此三月便能大大改善,但是在此期間,不能勞累,不能受刺激,要多休息。”
“不能勞累?”袁承安原本聽說有救的欣喜突然消失,和袁思嬋的反應幾乎一致,關注點都放在了不能勞累上。
慕夕芷沒想到他也是這樣的反應,以她的立場也不好說什麼,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秦北夜。
秦北夜感受到她的注視,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對袁承安道:“本王之前已經說過,不會乾涉你的決定,是否參加此次考試,由你自己決定。”
他的語氣不似平日的不容置喙,而是將主動權交到了袁承安手上。
慕夕芷忍不住在秦北夜和袁承安之間打量,實在是好奇兩人之間的關係。
而一旁的袁思嬋所想卻不同,她滿心都驚訝於秦北夜居然將他哥哥要參加科舉的事情告訴了慕夕芷。
她圓圓的大眼中難掩失落,難道北夜哥哥真的很喜歡這個王妃嗎?
……
安排好了袁府中的一切,慕夕芷跟著秦北夜回了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