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北夜應道:“很珍貴,亦難尋。”
慕夕芷低頭未語,手指依舊把著秦北夜的脈門,診脈細思。
秦北夜看著她的動作,亦是沒有說話。
片刻後,慕夕芷複抬起頭來,問:“那現今毒發之時,殿下是如何抑製呢?”
秦北夜微頓,而後應道:“冰浴浸泡,再以壓製藥物輔助。”
雖然和她所猜想的基本無差,但聽見秦北夜如此平靜回答,慕夕芷的心裡不由自主地湧起一抹名叫心疼的感覺。
而這抹心疼從她的心底不自覺地透到了她的眼底,映入了秦北夜的眼睛。
秦北夜今晚因她和花亦邪夜會的怒火,不自覺地消散了。
他薄唇微啟,反手握住了慕夕芷的手腕,道:“不必擔心,不過一日痛苦些罷了。”
纖細的手腕在秦北夜的大掌中,顯得精致而脆弱,仿佛隻要他一個用力,慕夕芷的手腕便會折在他的手中。
慕夕芷仿若觸電一般,猛然將自己的手腕從秦北夜的手中掙脫出來。
這動作有些大,一副刻意避開的模樣,秦北夜原本舒展的眉頭再一次蹙在一起。
慕夕芷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她輕咳一聲,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淡然地轉移了話題,問:“殿下,可否喚許神醫回京?”
“為何?”秦北夜問。
慕夕芷正色道:“若殿下信得過我,我與許神醫交流殿下的病情,或許能將那張殘破的藥方補全,再竭力尋找可以替代的藥材,儘快幫殿下擺脫每月毒發一次的煎熬。”
秦北夜一雙冷眸直視慕夕芷的眼睛:“好,我讓人去請。”
沒有想到秦北夜會答應得這麼快,慕夕芷愣了一愣,才道:“是,多謝殿下信任。”
她的語氣恭敬而生疏,聽得秦北夜眉頭緊皺。
秦北夜正欲開口,慕夕芷後退兩步,欠身道:“今夜我不慎醉酒,叨擾殿下了,我先回寢殿,待神醫回來後,再給殿下把脈,也請殿下早些安寢。”
語畢,慕夕芷未待秦北夜反應,直接轉身走向寢殿大門,伸手推門而出,還不忘給秦北夜把門關上。
偌大的寢殿複又安靜下來,隻餘燭光將秦北夜高大的身影拉得極長,寫滿了孤寂與清冷。
……
出了秦北夜的寢殿,慕夕芷在眾隱衛的注視下,直接飛身而起,不多時,人便已經回到了隱月洲。
映月等人此前已經收到了寒赤讓侍衛們傳來的話,現已安寢。
深夜的隱月洲靜謐無比,萬物皆已休息,隻有暖黃的燈籠還在儘職儘責地散發著它的光芒。
慕夕芷放輕了步子,沒有驚擾任何人,悄聲回到自己的寢殿之中。
用火折子燃了幾盞燈,慕夕芷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妝台之前坐下。
看著鏡子裡這張由自己親手打造的臉,慕夕芷有些怔愣。
她不得不承認,今日夏淮裳的幾句話,讓她心態崩亂了。
明明知道秦北夜謹慎非常,這樣事關性命的事情,自然不能輕易告訴彆人。
明明知道自己也有事情瞞著秦北夜,可當知道他不願意把他中毒的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卻還是介懷了。
介懷秦北夜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信任她,介懷秦北夜防著她會害他性命。
可是剛才秦北夜將自己的病症對她和盤托出,慕夕芷卻更是怔愣了。
她不懂他為何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將中毒之始末詳情告訴她。
想著,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了嘴唇。
因為激烈的親吻,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更是鮮紅欲滴。
今晚帶給她的震撼太多了。
秦北夜竟然說他不喜歡韓如風?而且親口承認自己並非不近女色。
可是……慕夕芷看向鏡中的自己,他又為何要親吻她,難道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並不好男色?
慕夕芷因為醒酒藥起效而清醒過來的腦子再一次糊塗了。
翌日
映月早早的起了身,預備去慕夕芷寢殿拿身換洗的衣服,再去夜汀洲接人。
可是剛推開寢殿的大門,映月便看見了正對門口的屏風之上十分不雅地掛著的外衣。
青兒從侍衛那裡知道了慕夕芷已經回來的消息,急匆匆地趕去寢殿告訴映月,可還是晚了一步,映月推門的聲音已經將慕夕芷驚醒了。
慕夕芷昨晚胡思亂想了一夜,加之酒精殘餘的影響,她到天微微擦亮之時才勉強閉了眼。
可還未睡多久,就聽得門緩緩被打開的聲音。
她警醒地睜開眼睛,厲聲道:“誰?!”
聽到慕夕芷的聲音,青兒原本打算製止映月推門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