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房空,秦北夜獨自一人坐在床上,俊朗無匹的臉上泛著冷意,全身上下都寫著疏離,冷得像一塊千年寒冰,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希望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
可直到暗衛重新敲門進來時,他依舊沒有聽到那人回來。
暗衛進來,察覺到房中氣氛的不對勁,不敢抬頭多看,忙躬身拱手道:“殿下,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秦北夜將看向窗外的視線收回,薄唇微掀,聲線冷得徹底:“換藥更衣。”
暗衛應道:“是。”
……
“王妃,王妃!”寒赤急急忙忙進來。
慕夕芷正坐在周邊,手上拿著一條紗布,無意識地揉搓著,麵上沒有什麼表情,神思早已不知道飛到了何處。
虧得寒赤這聲音才讓她回過神來。
“怎麼了?”慕夕芷問,她鮮少見寒赤這般緊張的樣子。
寒赤語氣慌張道:“殿下現在已經上了馬車,準備出發回京了。”
“什麼?!”慕夕芷猛然從凳子上站起身來。
寒赤懊悔道:“殿下剛才就說要回京,屬下一時情急就忘了跟您說。”
他和寒索本就被秦北夜驅趕而難過,又見秦北夜不見慕夕芷而更是驚訝,加上手底下暗衛有事來報,不慎就給忘了。
他們也沒有想到殿下居然真的打算讓夏淮裳跟著回京,而不是讓王妃跟著。
明明他和王妃之前就還好好的啊。
慕夕芷算是明白過來了,難怪剛才她在門口聽到秦北夜說讓寒赤寒索跟著她回去。
說白了就是他不想和她同行回去,可秦北夜這情緒來得有些莫名,慕夕芷實在摸不清頭腦。
他難道還在生氣她違背他的命令,帶著寒赤寒索一起過來迷霧森林的事情嗎?
慕夕芷直直地就邁步往外麵走,一邊道:“他現在傷勢還嚴重著,怎麼能夠受得了舟車勞頓呢?”
寒赤跟在慕夕芷身旁,亦是著急道:“屬下也是這麼想的,可殿下不聽啊。”
慕夕芷快步下了樓,到了後院,此處已經被暗衛清了場,隻有那架結實的馬車停在院中,暗衛們大半現了身,站在馬車旁候著。
而慕夕芷到達時,剛好看見夏淮裳正扶著車框,上馬車。
慕夕芷腳步頓在了原地。
夏淮裳也看見了慕夕芷,她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麵上卻不顯,而是語氣淡定地給慕夕芷打招呼:“王妃。”
慕夕芷定了定神,問:“殿下在馬車上?”
夏淮裳微頓,笑著應道:“是,師兄打算回京養傷,讓我隨行照顧。”
慕夕芷心口一滯,那抹陌生又熟悉的壓抑感讓她難受。
她努力忽視這不適,對夏淮裳道:“殿下現在傷勢尚未轉好,不適宜長途跋涉,還是請殿下再在客棧中休息一日,再動身吧。”
“這……”夏淮裳表情為難:“師兄已經決定要回京了。”
慕夕芷看著夏淮裳,又看了看半掀開的馬車車簾,紅唇抿了抿,隨即做了一個驚掉眾人眼睛的動作。
她從地麵上一躍而起,一眨眼,人便已經穩穩地落在了馬車上,正好站在夏淮裳預備上去的地方。
夏淮裳靠的最近,所受的驚嚇也最大。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慕夕芷丟一個眼神給寒赤,後者立刻回神,上前製住夏淮裳。
夏淮裳厲聲:“王妃這是何意?!”
慕夕芷語氣染了歉意:“抱歉,且讓我和殿下說幾句話。”
語罷,慕夕芷也未待夏淮裳反應,掀開簾子,徑直進了馬車。
這馬車是用於長距離出行的,穩定性極佳,但是比之京城夜王府那架寬敞華麗的馬車,內裡的布置差了許多。
秦北夜正倚靠在車裡,身下墊著厚厚的虎皮,身上亦是密實地蓋著錦被,他的衣服也已經換過了,衣襟嚴實地扣到了脖間,讓人無從探究衣襟下的厚厚的紗布。
慕夕芷快速地打量了秦北夜上下,這才將視線對上秦北夜那雙深邃的眼睛。
隻見那雙清冷眼睛正緊緊盯著她,眼底不帶半分情緒,聲音亦冷得怕人:“看夠了嗎?”
慕夕芷定了定神,直言勸道:“殿下,你現在傷勢還很嚴重,不適宜動身回京,還是在客棧中再修整一日吧。”
她語氣真切,一雙清明的眼睛直視秦北夜。
秦北夜冷眸微閃,麵不改色地淡淡問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管製本王?”
“我……”慕夕芷失了言。
是啊,他們兩人不過是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