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連城一直看著燕歸,見他要喝下魚湯,小家夥掙紮許久,還是從容九懷裡跑出來,抓住了燕歸的手,“不、喝。疼。”
燕歸神色微怔。
容九:“……”小家夥,你娘可沒下毒。
即便下了,如今這世間的毒有哪種可以毒倒燕歸的?如果有,她必須傾儘一切,去煉製出來。
可連城勾著燕歸的手指,不讓他喝,大眼睛裡有著不忍。
燕歸垂下眼,似乎很有興味地問:“為什麼不能喝?”
連城非常糾結,可還是指了指燕歸。
燕歸怔了許久,才想起來之前有一次,為了捉弄連城,他吃了乾糧裝作疼痛的事。
這件事他都忘記了,可這個小東西居然記下了。
是啊,自從肉身在兩儀陣內被毀之後,他就沒有形體。像這些人類的食物,他當然是品嘗不了。
但要說傷害,還不至於。
這點東西根本就傷不了他,不過是費點小功夫罷了,可連城記得,還特意告訴他不能喝。
他不禁覺得好笑。
燕歸也沒有遮掩自己的情緒,當著容九的麵,非常淡定地喝了魚湯,與連城慢悠悠地說:“不礙事,反正我也嘗不出味道。”
連城十分失落,但又帶點緊張看著燕歸有沒有難受,隻是沒有,這個人好著呢。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容九把碗洗完之後,就瞧著燕歸,如今的她根本看不出燕歸想要做些什麼。
他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人,十分有閒心地下棋,偶爾盯著窗外的風雪發呆,雲童已經死了,墨龍也被軒轅晟他們纏住,現在還不知道戰況,整個領域就剩下他一個人,
以及一個連城。
他坐在窗邊,好似坐了一輩子那麼長,也不動。也許在他看來,等待著空靈海覆滅,等著天下生靈塗炭,就是他下一件最期待的事了。
可燕歸不知道,這樣安安靜靜坐著的他,有著說不清的孤寂跟孤冷,宛若被世界給遺棄。
容九想了許久,抱著連城坐在了他不遠處,想搭話,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歸看出了她的心思,淡聲道:“想問什麼就問。”
“要怎麼做,你才會答應放我們走。”容九低聲問,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做最後的掙紮。
燕歸瞥了一眼連城,“把你兒子留在這裡陪我一輩子?我就可以考慮放你們走。”
容九表情微僵,“你明知道這不可能……”
“那為何要問,”燕歸眺望著窗外風雪,“我也不可能放棄複仇。”
連城扯了扯燕歸的袖子,表情可憐。
可燕歸並沒有心軟,“你求我也沒用,我什麼都沒有了,留你一個不過分,也許把你養到大,我會心軟也不一定。”
“你可能嗎?”容九愣住。
燕歸回眸一笑,笑容非常燦爛,“不可能。”
容九:“……”被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