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卻是沒有空閒理會旁人的想法,她正極力拉扯著自己的手臂,頭發,臉頰,極力想確認這是夢境,可惜火辣辣的疼痛,時時在提醒她穿越回來的現實。
她回來了,那公治明怎麼辦,她的兒子怎麼辦?
不行,她要回去!但是怎麼回去,車禍,跳崖,或者乾脆跟上次一樣,哭上半晚睡一覺…
正在她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輛流線型,洗刷的很是乾淨的小車停在了她的身邊。一個身形高瘦,長了一張笑麵的年輕男子開門走了下來,一臉擔心的迎上來,問道,“薇薇,你怎麼了?忘了什麼東西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丁薇被陌生人突然抓了手,下意識就推了年輕男子一把。年輕男子穿了灰色的休閒褲子,白色襯衣,一個沒防備就被推倒了,衣服褲子都臟了。但他卻半點兒不心疼,爬起來反倒更心急了。
“薇薇,你到底哪裡不舒服?快上車,我帶你去醫院。”
他邊說就邊把丁薇扯上了車,小車箭一般竄了出去。
丁薇已經坐慣了馬車,突然換了速度好比奔馬的小汽車,一時暈得七葷八素。
待得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小汽車已是到了立交橋上,橋下白亮亮的江水,一瞬間讓她瘋狂了起來,抬手開了車門就要跳下去!
那年輕男子沒想到她會這樣,嚇得一腳踩了刹車,車輪發出刺耳的聲音,小汽車終於停在了路旁。
“薇薇,太危險了!你到底怎麼了?”
丁薇卻是不理他,跳下車,直接衝向了橋墩,三兩下爬上去,在年輕男子同路過所有車輛的驚呼中,一頭紮了下去。
“咕咚!”平靜的江麵乍然被打破平靜,竄起大大的水花,隨後又恢複了平靜。
“薇薇!”年輕男子嘶聲大喊,爬上橋墩就要跳下去,被趕來的路人抓了衣服硬是扯了回去。這麼高的距離,江水又深,跳下去不是救人,就是又搭上一個。
有人撥打了水警電話,有人喊了救護車,有的在安撫年輕男子,總之都在儘力幫忙。
很快,立交橋上就堆滿了車輛。救護車也來了,橋下江畔,十幾條小船也拉開網幫忙打撈,無數人議論紛紛,徹底亂成了一團。
同樣的時候,不同的時空,灞河的畫舫上也同樣亂的不輕。
公治明滿臉驚怒的望著躲在艙角的丁薇,不明白她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性情大變,見得躺在自己懷裡,一巴掌就揮了過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又扯了自己的頭發和衣裙喊著,“我怎麼回來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爸媽,我要徐寧,我不要回來吃苦!”
他一句也聽不懂,想要上前把她攬在懷裡,又挨了一頓拳打腳踢。他想用強,又怕傷了她,隻能溫聲安慰,“薇兒,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彆怕,我們這就回家!”
不想丁薇卻反抗的越發厲害,砸了茶碗之後直接對上了自己的脖子,“我不認識你,你彆過來,彆過來!”
“好,好,我不過去!”
公治明臉色黑得堪比墨汁,丁薇眼裡的陌生之意看得他心驚,好似先前那些時日堆積的擔憂瞬間都爆發出來。
他就覺得丁薇時不時的昏睡有些蹊蹺,可是魏老爺子查不出病症,丁薇也說無事,不想今日到底出事了。他不怕千軍萬馬,不怕血腥絕地,就怕這樣束手無策!
雲影幾個也被突然的變故嚇的懵了,方才還一起說笑的主子,怎麼突然間就發了瘋,換了一個人一樣,看著她們都像仇人,半點兒沒有親近之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餓了,連翹剛熬了魚片粥,給您盛一碗,吃飽了咱們就回家,小主子怕是都等您等急了!”
說著話兒,她就往前走了兩步。不想丁薇卻是警覺的退向船頭,“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們!我要回家!爸媽,你們快來救我,我不想回來,不想回來!”
這般越說越激動,丁薇已是紅了眼圈兒,扭頭四處望了一圈,到底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拍電視呢?徐寧帶我去看過,就是扛著攝像機拍下來的?對不對,我沒回來,你們是在拍戲,是不是?”
公治明同雲影幾個都聽得麵麵相覷,實在不知道她嘴裡的“殿濕”和“麝香雞”都是什麼東西?
丁薇眼見他們這個模樣,眼裡的絕望越來越濃,終於大哭道,“我不要回來,嗚嗚,我想回去!”
這個時候,尉遲悔已是從船側悄悄繞了過來,突然伸手想要抓住丁薇,但丁薇卻很是警覺,身子一閃就避了開去。
可惜,下一瞬卻因為腳下不穩,一歪身子跌落進水裡。
“呀,姑娘!”
雲影連翹幾個驚叫著,紛紛跳了下去!尉遲悔想跳,又礙於他一個男護衛,不好同女主子多牽扯,特彆還是落水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