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主要的是灞河很淺,水色又清,幾個丫頭足以把女主子救上來了。
可惜,他卻是想的太簡單了。
雲影幾個在水裡搜尋了半晌,居然沒找到丁薇的身影,於是急得大聲叫喊起來。
“姑娘,姑娘,你在哪兒,彆嚇我啊!”
“姑娘,你快說話啊!”
公治明原本站在船艙裡,眼見丁薇落水,三個丫頭都去救,就拿起了丁薇睡前喝過的茶水,很是懷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否則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性情大變!
結果不等他嘗嘗茶水就聽得幾個丫頭大喊,才驚覺事有不好。
他一個箭步竄出船倉,連同什麼都顧不得的尉遲悔,一同噗通跳了下去,一個猛子紮到了船底。
但是,彆說丁薇的人影,魚都沒看到一條,倒是有一股暗流在船側盤旋,讓兩人瞬間涼了心。
尉遲悔眼見主子就要奔那暗流遊去,趕緊扯了他的腰帶就露出了水麵!
兩人大口大口喘氣,公治明急的臉色都泛了白,大聲嗬斥道,“放肆!”
尉遲悔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急忙解釋道,“主子,那暗流太快了,丁姑娘不知道被卷到哪裡去了,您就是衝進去也找不到了。不如趕緊喚人開始搜救,下遊就是大運河,萬一衝到大運河裡,就更不好找了!”
公治明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沒了蹤跡,真是如同挖了心肝一般,疼得他眼前發黑!
尉遲悔和雲影等人眼見這般,趕緊往船上遊去,顧不得衣衫濕透,連翹尋了穿上的報信煙花就點燃了,足足把三顆都放掉才罷手。
雲影同當歸早就忍不住眼淚了,咬著牙把主子喝過的茶碗,吃過的點心都裝了起來。萬一主子有事,這些東西興許能查出一些什麼。
皇上微服出巡遊玩,即便攆了暗衛,但親衛精兵還是要帶幾百人。很快,岸上就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方源帶著五百騎兵風一般趕到了。
尉遲悔劈頭蓋臉就下了禁口令,不論是誰,隻要違反的下場就是抄家滅族。
一眾親衛跳下馬背,齊齊跪倒應聲。即便尉遲會不下令,他們也知道今日事情的嚴重性,三顆緊急煙花,即便皇上征西時候被圍困也隻放過一顆而已,如今恐怕是危急至極。
果然聽說丁姑娘落水,被暗流不知道卷去了哪裡,生死未卜。人人都變了臉色,不用吩咐就分成了三隊,一隊跳下水在附近仔細搜索,另外兩隊順著河岸兩側往下遊尋找。
可惜,這一找就找了半晌,眼見太陽已是西落,還是不見丁薇的影子。
雲影同當歸和連翹三個已是哭出了聲,主子若是出了事,她們回去要怎麼交代?
“嗚嗚,姑娘,姑娘!你在哪兒?”
連翹忍耐不住又跳下了水,雙手在河麵四下劃拉,盼著哪一下就抓住了自家主子。
另一側尉遲悔也是拚命扯了公治明往岸上遊,“皇上,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是末將害了丁姑娘,找不到丁姑娘,末將提頭來見!”
公治明在水裡泡了大半日,身上的皮膚已是又白又皺,嘴唇泛白,心裡後的好似有幾萬字螞蟻在噬咬。若是他當時強硬抱了她在懷裡,若是他當時沒有大意被她捏了瓷片,若是他隨她一同落水,如今即便下落不明,也有他陪在她身邊。可是如今,他坐在岸邊,她生死未卜…
“啊!??”
悲憤絕望的尖嘯,響徹灞河兩岸,驚得無數兵卒停了手裡的活計。待得聽清楚是自家主上,都是心裡一顫,眼裡閃過一抹焦急,低頭越發仔細搜尋起來,哪怕是一寸水草都不放過。
百十裡外的官路上,一百護衛護著三輛馬車正行走在官路上,前邊第一輛馬車的車轅上坐了明顯有些發胖的丁老二。
想起當日離開清屏縣,雖然也是有人護送,但還是脫不得逃難二字。如今一家人卻要進京,享受富貴榮華。這一來一去,可謂天地之彆。
仔細想想自家也不過是個普通農戶,若不是妹子一覺醒來望了過往,又得了山神奶奶的夢中授業,想必如今還過著吃穿不濟的日子呢。
他不知道為什麼妹子遭難失去了清白,孩子卻是大將軍的血脈,他也不知道大將軍為何就對自家妹子一往情深,他隻知道妹子苦儘甘來,而他們丁家馬上就要嫁出一個皇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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