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聽得怒火更甚,前世她就最恨拐賣孩子的畜生,每次見到人販子判死刑的號召,她都會支持一下。但前世的律法修改太艱難,再多支持好像都改變不了。
大可是如今,她是什麼人啊,皇後,一國之母。她的夫君是什麼,帝王,金口玉言!那還等什麼?
“寶哥哥!”
公治明正端著茶碗,本來還琢磨怎麼才能讓嬌妻消了氣,不想方才還暴怒得如同小獅子一般的嬌妻卻突然變身成了波斯貓,愛嬌的擠到他懷裡,扭著身子喚著哥哥。
他驚得手裡的茶碗都差點兒扔了出去,末了趕緊穩了心神把人牢牢摟在懷裡,這才問道,“怎麼了,可是氣得狠了?”
丁薇撅著嘴巴,用力點頭,抬手攬了他的脖子使勁搖晃,“寶哥哥,這些拐子太恨人了,我氣得頭疼,眼睛疼,心肝都疼。”
公治明掃了一眼已是退出屋子的眾人,這才好笑的低頭在愛妻額頭親了親,笑道,“那要怎樣,你才不疼呢?”
“不是說君王一怒,就要血流成河嗎?”丁薇又扭起了身子,愛嬌的在他耳邊吹氣,“我可是你的皇後,我氣得肝疼,寶哥哥不替我報仇嗎?寶哥哥下道聖旨,以後但凡拐賣孩子的惡人都直接處死,好不好?這樣就沒人敢再拐孩子了,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寶。不說彆人,安哥兒就是磕碰一下,我都心疼的吃不下飯,若是安哥兒丟了,我怕是直接就瘋了…”
先前還有些做戲的成分,但是想起安哥兒若是被拐走,丁薇心裡真的刀絞一般疼了起來,眼淚劈裡啪啦往外掉,慌得公治明趕緊替她擦抹。
“不哭,不就是一些拐子嗎?為了錢財,害得父母子女分離,卻是可惡。我這就下一道聖旨,但凡查明是拐子,定斬不饒。”
“呀,謝謝寶哥哥!”丁薇立時抹了眼淚,重重在公治明臉上親了一口,笑道,“看以後誰還敢拐賣孩子,直接送他去見閻王爺!”
公治明聽得好笑,就道,“以後天下父母都要謝你今日的‘美人計’!”
丁薇聽得臉紅,扭著身子不依,“怎麼,你不喜歡我用美人計?那誰用你才歡喜啊,你說,你倒是說啊!”
公治明被晃得頭暈,直接吻上作怪的紅唇,果然終於得回了清淨…
帝王令出,天下聽從。
自從拐子死罪的聖旨一出,幾乎是整個東昊都在熱議,人人讚歎不已。
每年的年節時候,都有無數人家因為湊熱鬨丟失了兒女。平日裡,甚至在巷口玩耍,也有淘氣小子被人抱起就跑。多少娘親為此哭的眼瞎,多少人家再也沒了笑聲?
即便是富貴人家的兒女,被拐賣之後,也多半是男童為奴,女童為婢女,甚至在青樓賣笑。不可謂不淒慘,不可謂不痛恨拐子!
如今皇上直接下旨,明晃晃定了拐子的重罪,以後再有敢拐賣孩子的,都要仔細思量一下。畢竟拐個孩子就同殺人防火一個下場了,誰也要多掂量幾分。
先前還有些老秀才,對於皇後娘娘上書建議安置傷兵有些酸溜溜的說辭。
他們認為帝王過於寵溺後宮女子,對朝綱影響巨大,以後說不定會被女子把持了東昊的政事。
但是這道聖旨一出,他們卻是齊齊閉了嘴。婦人愛重孩兒,痛恨拐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家裡的老妻和兒媳女兒聽說,都在交口稱讚皇後仁慈,他們若是敢開口批判,說不定晚上就沒有晚飯和洗腳水了。
若說唯一聽得這聖旨,如同噩耗的,就是牙行了。人口買賣,本就界定不清楚,一個不好,他們就也要被劃到拐子的行列。再者說,做這一行哪有手下乾淨的,有時候明知是拐賣來的孩子,他們也照舊收下再發賣出去。
好在,聖旨裡說的好,隻要有保人,以後還可以買賣人口,終歸是沒徹底砸了飯碗,不過要小心再小心了。
這般好消息,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迅速尋遍了整個東昊。即便遠在泉州也聽得真切,不必說,街頭巷尾,甚至是海邊的漁船上都議論的熱烈。
雖然是初冬,但泉州這裡卻是依舊暖如春日。海風吹拂這海浪拍打在漁船上,晃晃悠悠,正是好眠的時刻。
秦睿隻穿了一件對襟汗衫,腿上的褲子高高挽起,露出兩條曬成了古銅色的小腿,腳上還沾了些泥沙。這會兒正翹腳躺在船板上打盹,任憑誰見了都不會相信這位兩月前還錦衣玉食,自小長在皇宮裡,頭上頂著王爺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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