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老皇帝終於緩過了一口氣,大聲呼喝道,“來人,把這兩個虐畜給朕打出去!”
不必殿外的侍衛跑進來,著急多時的老武父子就動了手。
老武還顧忌著主仆有彆,出手不敢多狠戾,隻扯了二皇子往門外走。黑袍卻是不理會那麼多,按照他爹的說法,將來大越的皇帝,或者說他們未來的主子一定會是公治明,今日老皇帝明顯也有那個意思,那這兩個皇子注定就是被拋棄的棋子了。何必還要顧忌他們的臉麵和心情呢?
他伸手直接抓了大皇子的領子就往外拖,大皇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啊,一邊手腳並用想要站起來,一邊破口大罵,“狗奴才,放開我!”
幾個侍衛跑進來,一見殿裡如此模樣,也是驚到了。平日耀武揚威,恨不得天老大,地老二,他們就是老三的兩個皇子,像死狗一般被人往外拖,老皇帝的臉色更是冷得能凍死人。這到底什麼情況,要幫哪一方啊?
“愣著做什麼,還不幫忙請兩位殿下出去!”
老太監恨得幾乎想要老武父子直接把這兩個皇子捏死,可惜卻不敢表現出來半點兒,就連攆人都要用個“請”字。
老皇帝想起方才差點兒去見了閻王爺,卻是咽不下去這口氣,開口吩咐幾個護衛,“拉下去,一人賞他們二十板子,扔出宮去!”
護衛們聽得命令,終於有了主心骨,趕緊上前接手,扯了兩個二皇子下去打板子了。
兩個皇子這會兒也是氣極了,喊得撕心裂肺,“父皇,你待我們不公啊!我們不服,不服!”
本來就安靜的皇宮裡,倒是因為他們的喊叫,添了三分熱鬨。太監宮女雖然老老實實低著頭,但都恨不得頭頂上長出第三隻眼,好好看看這兩個平日動輒對她們大罵的天潢貴胄如何狼狽…
兩個皇子的叫罵即便再大聲,被拖得遠了也聽不到了。大殿裡一時倒安靜下倆,很是詭異。
老皇帝閉眼狠狠喘了幾下,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顯見兩個兒子如此行徑,徹底讓他失望了。
老太監趕緊彎腰行禮,抬腳想要下去的時候,卻又回身低聲問道,“皇上,要不要派人去迎一迎三殿下?萬一大殿下二殿下一時想不開,把惱火都灑向三殿下…”
“不必,他若是連這兩個廢物都打發不了,也沒有趕來的必要了。”
老皇帝果然還是一貫的冷酷絕情,這話聽得老太監都皺了眉。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做父親的,居然願意眼見三個兒子自相殘殺…
但這話他可是不敢說,畢竟還要為自己的老命著想呢。
大娃護著安哥兒站在一旁,眼見老太監招手,就隨了上去,老武同黑袍走在了最後。
老老少少們順著遊廊走了很遠,足夠避開所有人的眼睛了。老太監才同老武對視一眼,都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方才是在凶險,若是老皇帝有個好歹,跟前隻有兩個皇子,豈不是他們說什麼是什麼。不論哪個做了皇帝,都絕對沒有他們這些人的活路了。
好在,老皇帝又頑強的挺過來了。當然,更要感謝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安哥兒。
老太監彎腰正色同安哥兒行禮,道謝。
“老奴謝過小主子,方才援手之恩。”
安哥兒瞪著大眼睛,一臉認真搖頭,“我娘說了,要尊敬長輩。他們打老人,就是不對。”
“真是好孩子,奶娘教養的真好。”老太監已經是打定主意要抱三皇子一家的大腿了,彆的不說,就衝著那位未曾謀麵的娘娘有如此善心,他隻要照料好小主子,就絕對不會沒有好下場。
老武父子把小主子劫掠過來,本身已經犯了大罪,若是再保護不周,小主子掉根頭發,他們都是罪上加罪啊。
於是,兩老一少聚在一起琢磨了半晌,果斷把小主子安排在了東配殿。不說這個住處安靜又舒適,最妙的是離得皇上平日歇息和處置公事的養心殿不遠不近,又毗鄰侍衛處,簡直是整個皇宮最安全的所在了。
老太監指揮了一乾小太監忙的團團轉,很快就把寢殿裡的所有用物換成了新的,大床鋪的是又軟又厚。
老武父子直接住到了隔壁,留下安哥兒和大娃一起洗了澡,又一起爬上了大床。
兩人連體嬰一般,不離不棄,老太監倒是沒攔著,笑眯眯囑咐了幾句,又在屋角的薰籠上留了一壺溫茶,這才退了出去。
兩個孩子躲在厚厚的錦被裡,雙手緊緊握在一處,警惕了好半晌,自覺沒有危險了,這才偷偷鬆口氣。
安哥兒小聲說道,“大娃哥,你說爹爹走到哪裡了,是不是很快就來接咱們了?”
“一定很快就到了,剛才那兩個人好像不願大將軍來呢。”大娃雖然不懂權利爭奪,但好壞總分得清,皺眉道,“不過,大將軍那麼厲害,肯定不怕他們欺負。”
“當然,我爹爹最厲害了!”安哥兒對爹爹的崇拜是一如既往的虔誠,從來不會有半點兒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