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瑤抱著失魂落魄的沈昭嬑嚎啕大哭:“沒關係,母親在,你還有母親和爹爹……妱妱不怕……”
她的妱妱明明有父母弟弟,到頭來卻要靠一把剪刀來保護自己。
金剪子沒有了,她仿佛失了倚仗一般,茫然又失措。
她忘了還有爹娘,絕望又無助地對抗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與不公,發泄著內心的不甘與憤恨。
柳心瑤紅著眼眶大吼:“老虔婆,我的妱妱有什麼錯,她被你們害成這樣,你們還不肯放過她,你們要逼死她嗎?”她衝過去,一把奪過吳嬤嬤的手中的金剪,伸長手臂,指著老夫人,“來啊,你們要害妱妱,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副瘋癲的模樣,把沈老夫人也震住了,可身為婆母的威嚴,令她惱羞成怒,一把抓起茶盞砸到柳心瑤麵前。
“冷靜了嗎?”
柳心瑤似是被嚇住了,愣愣地看著她,緊接著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扔掉手中的金剪,衝到旁的多寶格前,拿起一個古董花瓶高高舉起,看向老夫人,頂著老夫人緊蹙的眉,用力摔下。
聽著瓷器在地上發出“嘩啦”的脆響,她心中充滿了快意,滿眼挑釁的看著沈老夫人,在沈老夫人驚愣的目光下,又拿起了一個五蝠獻桃的牙雕,用力摔到地上。
“住手,把東西放下……”
哐當!
“柳氏,你給我住手,快住手……”
嘩啦!
“來人啊,趕緊攔住她……”
砰咚!
白玉佛手,翡翠玉白菜,鳳首芙蓉博山爐……
福安堂終於安靜下來。
沈老夫看了眼空了好幾層的八寶閣,又看到打砸了一地的狼藉,氣得胸口疼,哎喲一聲,歪倒在炕上。
吳嬤嬤連忙倒了一杯熱茶遞上去:“老夫人,可彆氣壞了身子。”
沈老夫人一把接過茶杯,嘩一聲砸地上:“真是反了天了,母女倆一條藤兒地禍害我,擱我跟前鬨騰……”看著打砸了一地的碎片,心都在滴血,“那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啊……”
吳嬤嬤也是一臉肉疼,東西都是從內庫裡精挑細選的,精貴又稀罕,特意顯擺出來,是為了彰顯侯府的底蘊。
大夫人砸了不說,還一臉痛快:省得將來便宜了某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差點沒把老夫人氣死。
沈老夫人越想越氣,身子歪在炕上直哼哼,嘴裡較勁個沒完……
吳嬤嬤心裡直歎氣。
大小姐一回到府裡,就跑去二房鬨騰,大夫人不攔著也就算了,還故意來福安堂拖著老夫人,不讓老夫人知道,直到大小姐鬨騰完了,老夫人這頭才剛知道消息。
母女倆一條藤兒的禍害二房,老夫人心裡哪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