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貞快走幾步。
同樣把紅土往鼻間放放，卻什麼都沒聞出來。
當即也明白，隻有李昌平這種修獨特功法的家夥才能察覺出一二。
“不會，這血偏溫和，沒有殺伐兵戈之氣。死的人應該不是軍兵，而是百姓。”
隨手將紅土灑落，李昌平眉頭皺的更深。
“況且宋文通能一手創建岐國，他不是傻蛋，貿然出城隻會給李嗣源機會，他敢賭這一把，孤就敢將他就地正法！”
“那會是什麼原因？莫不是王兄強行征調百姓守城？或者強製征發徭役修築防禦工事？還是乾脆就為減輕糧草壓力把百姓殺了？”
越說，李茂貞越害怕。
眉心的印記漸漸凝成一朵好看的桃花，讓人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你可盼你哥點好吧……”
李昌平一陣無語。
這李茂貞老大的姑娘了，怎麼還這麼叛逆心嚴重？
“他三萬人馬，在自己家地盤擔心什麼糧草？況且我大唐自開業之日起，用兵隻以精，不以多。宋文通守不住區區一個潼關，趁早回家抱孩子去。看這情況，怕是中原出事了……”
“中原？中原能有什麼事？”
“李嗣源三十萬大軍吃喝用度，憑他麾下那幾州根本撐不起來。漠北退走，孟知祥撤兵，他隻有孤注一擲了。”
“你是說，這是李嗣源做的？”
“除了他，沒人會這麼狗急跳牆。這是怕孤拖到他軍中生變，才用此法逼孤決戰。”
聽到李昌平的話，李茂貞越發疑惑。
“這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若不想接受這個民不聊生的殘破中原，就必須跟他出城對決，我們得快一點了。”
“怎麼可能？他不怕惹起民怨？”
“怕用的是我那愚弟名號。如此一來，李星雲卻必須得死了……”
說話間，李昌平猛的催動戰馬，加速向潼關方向而去。
臨走路過一片花草，還不忘將裡麵正細嗅薔薇的小身影提起來。
阿姐此時滿嘴塞著糖葫蘆，將一朵鮮花比在臉上臭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微微愣神片刻。
隨即便心安理得的將身後那名貴華服拽來擦了擦嘴。
轉身間，又沒心沒肺對著兩邊快速閃過的景色歡呼起來。
————
一路的快馬加鞭，李昌平一行人又走出十五裡。
這個時候。
氣勢雄偉的潼關已近在眼前。
但還沒等李昌平靠之近前，齊刷刷每一朵牆後，都探出一支閃耀著森寒光點的利箭。
與此同時。
亦有一道高昂的吼聲傳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再往前就要放箭了！”
接下來的事，不用李昌平操心，自有人快步上前與守城軍兵搭話。
“此乃我家殿下，速報潼關主將出城迎接。”
“殿下？哪裡來的殿下？”
此時，那城頭上才畏畏縮縮探出半個腦袋，用雙手打著涼棚閃目一瞧。
立時是一陣驚呼，而後又傳來騷動。
“果真是殿下，快，落吊橋，開城門！去找宋將軍。”
根本不用通報。
幾乎就在喊完話的同時，“嘎吱嘎吱”聲中，城門便已大開。
在這個兵驕驅將，將強逐帥的時代。
任其什麼兵符令箭都沒有李昌平這張臉好使，所有唐軍心中也唯有這一道身影。
而看著眼前緩緩洞開的城門。
李昌平也並不猶豫，再次給了戰馬一鞭子，抽身闖進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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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兩邊已有兩排唐軍列陣。
正前方，金盔金甲的宋文通正手捧著一個小匣子，裡麵金光燦燦奪人二目。
等到離著近了，才看到是一根魚形的令符。
“殿下在上，按大唐律令，臣宋文通交還統兵之權。”
“嗯……”
李昌平也不客氣，揮手一吸，把魚符接回掌中。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連兩邊唐軍都覺得理所應當。
甚至在李昌平目光掃向他們時，仍不忘高舉兵器，齊聲高呼“殿下目之所及，當無我大唐之敵！”
李昌平滿意點點頭。
他可不是高祖李淵，也沒有功高震主的煩惱。說白了，這已經破碎的大唐，都是他一人重新打下來的。
手下的功勞再大，又豈能大的過他？
“如今潼關形勢如何？”
“李嗣源剛來時，還每日叫陣。但現在閉營不出，末將在城頭看到，那守營的，已經換成了通文館門徒！”
“這倒是意料之中！”
稍微一思考，便了解來龍去脈，李昌平繼續打馬向前。
可此時，宋文通也注意到了阿姐。
先是一陣驚喜，以為妹子和李昌平連公主都生下了。
但隨後又感覺不對。
看阿姐的年齡，怎麼也得十一二歲。
自己這位殿下即便再早熟，也不該生出這麼大的姑娘才對。
“殿下，您懷裡這個……”
“螢勾！”
“屍祖螢勾？”
宋文通驀的瞪大眼睛。
左看右瞧，怎麼也沒能把眼前人和記憶裡那道身影重合。
“額叫阿姐，你才是螢勾，你全家都是螢勾！”
阿姐強調道，隨即不滿的撇過腦袋。
“你沒認出來正常，她煉功把自己煉小了。莫說是你，就連在玄冥教待了不知多少年的石瑤，也沒認出來！”
說著話，李昌平隨手把懷中的女娃一甩。
阿姐便被身後大書包帶著螺旋墜地。
“她真是號稱冥海無邊的屍祖螢勾？”
宋文通猶自有點不信，再次腆著臉湊上去，仔細打量著。
“二十多年前，朱溫挾持天子，玄冥教可是給我造成了大麻煩。今日你變成了這副模樣，我一定……”
看著怯生生翻包的阿姐，宋文通突然生出了報複的快感。
可還不待他邪惡笑容掛起。
右臉突然傳來重擊，差點把整個腦袋都打歪。
再看阿姐時。
那怯生生的可愛模樣早已消失，手裡擒著一個大喇叭，臉上儘是不屑。
“瓜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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