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替他辦一件事兒,他要求換了救王半城,我換了,做了。
兩件事情作罷,我和他自然兩清。
這一下,瞎子唔囔了起來。
說我可沒保住他性命。
隻是一天晚上讓他安然無恙,就說事罷,這是偷換概念。
我眉頭緊皺,瞎子這樣,多少有些招人厭煩了。
這偷換概念,是他還是我?
我總不可能替他養老送終吧。
還沒等我辯駁,瞎子又嘀咕道:“還有,我不記得自己說過要換什麼事兒,我隻記得你答應了我,要護住箐箐,可不知道你怎麼保護的,她現在就是哭哭啼啼,你究竟對她做什麼了?要是解釋不清楚,老夫就和你沒完。”
我:“……”
瞎子這分明是不講道理,打算和我胡攪蠻纏了。
我不再吭聲,正要直接掛斷電話,打算拉黑。
可沒想到,瞎子語氣一下子又弱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說:“老夫就這一個女兒,你不管老夫行,不管王家也行,總不能不管她?”
“我讓你護著她,是那鬼東西會找上她。”
“你就鐵石心腸,忍心她被吸成乾屍,麵目全非?”
我愣住了。
一絲絲古怪感油然而生。
那樹樁一樣的鬼東西究竟是什麼來路?
纏了瞎子,被引去了王家,還會回來?
甚至還會纏上餘箐?
對瞎子我沒什麼感覺。
可餘箐,她心地是善良的。
她除了幫我,並沒有給我帶來絲毫麻煩。
瞎婆婆那裡,更能體現她的熱忱。
退一萬步說,沒有遇到餘箐,我就不會遇到瞎子,出不了師。
而我身上還有餘箐給的一千塊錢。
長籲一口氣,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是無形之中覺得欠了餘箐人情,還是對她的善良起了惻隱之心,讓瞎子不要在電話裡說了,我會回來看看。
不過我尤其強調,我隻是幫餘箐,他不能偷換概念。
瞎子哎了一下,連聲說好。
……
等我回到棚戶區,餘箐家門外時,天色大亮,瞎子正襟危坐在客廳裡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帶著墨鏡,一副高人做派。
他是聽見我腳步聲了,看向我,浮現出喜色。
剛好廚房門走出來一人,不正是餘箐媽媽嗎?
她手中端著一個盆,嘩啦一潑!
這同時,我頓住進門動作,反而一退。
好大一盆水全澆在了瞎子身上!
我堪堪避過,瞎子卻成了落湯雞,狼狽異常。
他竟然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朗聲道:“舒坦。”
隨後站起身,瞎子咳嗽一聲,沉聲道:“小子,我們出去說。”
語罷,大步如風的邁出門。
餘箐媽媽眼眶噙滿水汽,猛的一推關上門,發出砰的聲響。
“小子,見識到了吧?娶妻娶賢,老夫昨兒忙活一夜,肝肺火旺,一盆冷水,剛好滅了滅火氣。”
瞎子怡然自得的說道。
他這分明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餘箐呢?”
我瞟了一眼屋門,直入正題。
瞎子擺擺手,道:“跟我來。”
他徑直朝著路拐角的方向走去。
我跟上瞎子走了一大截,停在了一處有零星幾個運動器械,石桌石椅的地方。
瞎子摸索著坐下,擰著衣服上的水。
餘光瞧見,不遠處就是瞎婆婆的院子。
院中人影晃動,不正是餘箐在清掃著院裡失火後的垃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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