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厚道,怎麼能撇下您呢?”
但老媼卻解釋,“我這情況跟他們出去豈不是累贅,是我要家裡人丟下我的,總要活下去啊,都照顧我,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那最近,您吃什麼呢?”
“他們臨走前留下了土豆給我,如今土豆也吃完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回來。”
顏沁雪也沒銀子給她,二來,就算是有銀子,這老媼也沒能力出去買吃的,她心情低落,第一次產生了愛莫能助的感覺,好在那老媼也很理解他們。
“你們和我說說話就好了,外麵啊……”老媼指了指窗戶,“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了?”
顏沁雪隻能實話實說,她不能欺騙一個行將就木不良於行的老太太。
“天氣乾旱,到處都在逃難,幾百裡外的廣南人都來了。”聽到這裡,老人家眼睛裡僅存的一星半點的光芒也熄滅了,她的手顫抖的厲害,似乎想要爬起來到外麵看看。
但就在此刻,老人家卻笑了。
那是苦笑。
顏沁雪指了指遠處,“我用握著衣服給您到客棧換半口袋麵粉來,您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但顏沁雪更明白,能堅持多久呢?
在老人家的孩子回來之前……
她和陸乘淵走了出來,陸乘淵這才問“你如何知曉後半年會乾旱?”
“我亂猜的,我第一次找您的時候聽人說廣南許久沒下雨了,”這借口不知道能不能自圓其說,好在陸乘淵並沒有繼續追問,好讓她蒙混過關,“我就想著屯糧可以賺錢,但我也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
前世,她艱難的度過了這一段光陰。
畢竟那時候有長公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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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世界的情況,顏沁雪多有不知。
陸乘淵不說話了,兩人準備到客棧去換糧食。
但才從那個破屋子走出來,顏沁雪再一次聽到了呻吟聲,這一次和剛剛完全不一樣,陸乘淵三步並作兩步闖到了屋子裡。
等兩人進入屋子,已來不及。
那老媼用一根牛皮繩懸梁自儘了,他們到底來晚了一步。
陸乘淵試了試她呼吸,長歎一聲,作為攝政王,他從來想不到有朝一日一個可憐的老太太會在自己麵前自殺,這讓他感覺自己在瀆職。
從陸乘淵的眼神,顏沁雪就看出這家夥心情也很不好。
“她是擔心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她這麼說,這是可以減少對方苦楚的說辭。
“我知道。”陸乘淵點頭。
兩人將老人家的屍體搬運了下來小心翼翼放在了之前的土炕上,給她蓋上了乾淨被褥,這才從裡頭走了出來。
“回京。”陸乘淵看向她。
顏沁雪點頭,“這群災民一旦到……後果不堪設想,走吧。”
倆時辰後,兩人回去了。
都城內,依舊熱鬨非凡,外界的一切危險似乎都不能波及這裡,這裡一片歌舞升平。
顏沁雪腦海中也依舊不時地浮現出那可悲的畫麵,“我先回去了,殿下回去早點休息,您要開心一點,咱們也不是大羅神仙。”
陸乘淵沉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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