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和白色的大理石台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喉腔裡麵還有血在往外湧,陸清婉弓著腰垂著頭,又嘔出幾口猩紅。
江慎在外麵急得一直拍門,不斷詢問她是否有事。
差不多足足過了一分鐘,陸清婉把頭抬起來,看著鏡子裡陰氣森森的自己,嘴角邊還有一點血漬,不屑地冷笑了幾下,然後沒什麼所謂地把嘴角的血隨意擦了擦。
太長時間沒有回應,江慎直接打開衛生間的門,然後衝了進來。
首先看見的就是血,落在大理石台麵上的,洗漱池中的,鏡子邊緣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江慎目瞪口呆,心有戚戚然,“我靠,你在幾分鐘的時間裡殺了個人啊。”
陸清婉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江慎扯過一旁的濕巾幫陸清婉把嘴邊的血跡擦乾淨,扶著她的肩膀沒什麼商量餘地地說,“去醫院。”
陸清婉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有什麼好去的,又沒死,我從小到大最厭惡的地方就是醫院。”
江慎真想翻白眼,說得好像陸清婉有什麼地方是不厭惡的一樣,再說了,陸早早住院的時候不就願意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麼,要是陸早早願意的話,陸清婉都能不眠不休地住在醫院裡。
正當江慎忍不住又要吐槽的時候,又聽見陸清婉說:
“而且有什麼要去醫院的必要嗎。”陸清婉突然望著他冷漠又古怪地笑起來,“我不信是因為我的身體出現問題了。”
之前在全家宴席上質問陸家人的時候就不舒服過一次,當時就已經隱隱約約有預感了,這次不過是卷土重來了,反正陸清婉也無所謂。
她就不相信除了她自願死亡之外,這個所謂的“命運”能夠把她整死。
而且與此同時,陸清婉又明確了一件事情——她姐姐一定有一條坎坷多難的命要走,也許短暫的路儘頭就是死亡,而且中途想要乾涉或者撥正陸早早命運的人都會被橫加阻攔,受到懲罰。
太荒謬了。
去死吧。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江慎不解地看著她,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個死結,抬起手準備探測一下陸清婉的額頭溫度,“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還是腦子已經徹底壞掉了?”
陸清婉煩躁地歪了一下頭,躲開江慎的觸碰。
“跟你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總之你沒必要管了。”
“行吧行吧。”江慎盯著陸清婉的臉幽幽地看了半晌,確認此人並不是突發惡疾,也不是意識不清,然後有些無奈地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除了相信你也沒有彆的辦法了。那現在還準備打電話嗎?”
“當然了。”
陸清婉一邊走出去,一邊撥通電話號碼。
江慎把水龍頭打開衝洗乾淨落在洗漱池中的血,然後又用紙巾把旁邊星星點點的微小血沫給擦拭得乾乾淨淨,陸清婉向來厭惡鮮血,因為總會讓她想起陸早早受傷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夢境。
江慎知道這一點,所以毫無遺漏、兢兢業業地擦拭起來。
一邊乾活還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自己簡直像是陸清婉殺人之後留下來處理凶殺現場的幫凶,簡直沒有一點節操可言,都是陸清婉害的,都怪陸清婉。
江慎哀歎完之後還是又檢查了一遍是否還有地方沒有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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