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悄然流逝,自冀州軍上次試圖衝破重圍,至今已足足十日有餘。
冀州軍的攻勢,如同秋日裡的落葉,日漸稀疏,直至近三日,竟未發起一場像樣的進攻。饑餓如同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著每一位戰士的意誌與身軀,他們或坐或臥,皆是一副疲憊至極、力竭心衰之態。
冀州軍營,昔日之雄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死寂之中,似乎連風都失去了穿梭的勇氣。
劉耀獨立於關隘之巔,目光穿透層層迷霧,落在那雜亂無章、了無生機的冀州軍寨之上,心中暗自思量。
“時機,似乎已悄然成熟。這群冀州勇士,已被饑餓折磨得幾近極限。”
郭嘉則悠然自得地倚靠於城垛旁,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酒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嘿嘿嘿,主公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著如何處理這些冀州軍啊?”
劉耀輕輕頷首,眉宇間透露出凝重之色。
“敵軍至少尚餘十三萬眾,這股力量幾乎已逼近我軍半數之眾,實乃不可小覷。”
“眼下,我軍補給線緊繃如弦,即便是維持三十萬大軍的給養亦是捉襟見肘,更遑論如何妥善安置這突如其來的十三萬降卒。”
“此等數目龐大的降兵,若處置稍有差池,隻怕會成為日後難以預料的隱患,如同潛藏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反噬。”
戲忠聞言,亦是緩緩點頭,神色同樣凝重。
“主公所言極是,此乃關乎大局之要。”
“然而,若要將這十數萬生靈儘皆斬於刀下……吾等心中,亦是五味雜陳,難以決斷啊。”
田豐眉宇間鎖著幾分憂慮,不自覺地以手撓頭,顯得有些困擾。
“確實,眼下的並州、幽州、雍州,在人口與物資上已近乎持平的微妙狀態。若要妥善安置這突如其來的十幾萬人口,並同時確保冀州的供給無虞,無疑需海量的糧草作為後盾!”
他歎了口氣,目光轉向劉耀,言辭間滿是憂慮
“主公,這些人若不能妥善處理,恐怕會成為潛在的禍根。眼下,我這幾州已是竭儘全力,隻為維持那幾大軍團的正常運轉。”
“若非主公您那源源不斷的雄厚資金支持,我們根本無力養育如此龐大的騎兵隊伍。”
劉耀輕輕擺了擺手,神色凝重“此事關係重大,容我再細細思量一番。”
正當此時,一名傳令兵腳步匆匆,踏破營中的寧靜,疾步而來。
“主公!呂曠將軍有十萬火急之軍情稟報。”
劉耀眉宇間掠過一抹凝重,緩緩伸手接過那封沉甸甸的密函。拆開一閱,他的臉色瞬間如烏雲壓頂,陰鬱難掩。
未幾,劉耀將密函輕輕一轉,遞給了圍攏過來的將領們,讓他們共閱這突如其來的戰報。
“呂曠與呂翔二位將軍急切催促,言及冀州軍內部已是風雨飄搖,上下人等紛紛踏上尋覓戰友遺骸之路,此情此景,若不加以乾涉,恐怕不日便將演變為一場殘酷的自相殘殺之禍。”
戲忠閱罷密信,麵容漸漸凝結成一片寒霜。
“主公,依此情勢推演,呂氏兄弟恐怕難以長久維係局麵於不亂。”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與其坐視事態惡化,不如我們先行一步,趁早將呂氏兄弟秘密接出,隨後精心布置現場,對外宣稱他們已遭我等之手,除之後快。”
劉耀聞言,微微頷首,眸中閃過一抹讚許之色。
“戲誌才所謀甚合吾意。即刻傳令張遼、趙雲,今夜率三萬鐵騎,如暗夜疾風,直搗敵營!”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嚴,
“同時,命羅網速速通報呂氏兄弟,告知他們,今宵便是行動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