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謙明明叮囑過下人,不許薑念薇踏出房門半步。
眼神轉向她時,他便麵露厭惡,將愛妾護在身後,原本喜悅的神色瞬間變得冷峻,厲聲道:“你來此作甚?”
薑念薇從容不迫的回應道:“侯府納妾這般大事,主母豈有不出來道賀之理?”
這時,小姑子卻衝了出來,衝出來怒目圓睜,吼道:“你不配做侯府的主母,你的德行與這位置不配!我兄長不讓你出來,是顧全你的顏麵,哪知你竟不知羞恥地出來自取其辱。”
這個小姑子,往昔薑念薇對她甚是寬厚,不僅錦衣玉食地供養著,還有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隻要她喜歡,皆毫不吝嗇地贈予她。
如今,她卻這般惡語相向,當真可笑至極。
薑念薇嘲笑自己以前識人不清,“二小姐,若是覺得我德不配位,那你我絕交便可,當然我曾經贈予你的那些東西,也麻煩你一一歸還。”
“你!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要回的道理,我才不……”
她捂著頭上的朱釵,一臉怨念地瞅著薑念薇,生怕她搶了去。
“你我既已絕交,這些東西我自然是要收回的。”
難不成還是便宜了秦府這些白眼狼嗎?
薑念薇直接伸手扯下了朱釵,順帶狠狠扇了她一把巴掌,“小姑子你沒有教養,不如讓我這個做嫂子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看著小姑子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怨氣才稍微消散了一下。
“你,你這婦人實在無禮,難怪兄長不喜歡你!”
小姑子何曾當著眾人的麵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哭哭啼啼地離開了正院。
周圍賓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本來寵妾滅妻之事就已經聞所未聞,如今更是勾起了眾人看熱鬨的心思。
秦子謙心中惱怒不已,冷聲斥責道:“侯府小姐豈是你可以欺淩的?”
薑念薇不以為意:“至少我現在還是這侯門的主母,她的長嫂,既然你不好好教導妹妹,我替你管教一下又如何?”
秦子謙聽後,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哼,你?一個心胸狹隘、善妒成性的女子,也配做侯府主母?莞然進門不過是個妾室,你非但沒有展現出半點主母的胸襟和氣度,反而還暗中使絆子,你可知道七出之條中有一條是善妒嗎?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休了你!”
薑念薇掩唇輕笑,坦然道:“侯爺此言差矣,新人入府,我心中十分歡喜,怎會有絲毫不悅?今日前來,實為送上一份真摯的賀禮,聊表我的心意。”
此時的孟莞然躲在秦子謙的身後,低垂著眼簾,佯裝柔弱,怯怯地不敢抬頭。
秦子謙隻覺狐疑,“你還有這樣的好心?”
薑念薇打開手中的錦盒,一隻晶瑩剔透的和田玉鐲映入眼簾。
她微笑著將玉鐲遞向孟莞然,“這是上好的和田玉鐲,玉質溫潤,色澤典雅,與妹妹的氣質相得益彰,定能為你增添幾分光彩。”
孟莞然雖是穿越女,卻一眼就看出這鐲子是上等貨色,頓時雙眸放光,貪婪的本性暴露無遺。
薑念薇將鐲子遞到她的麵前,她正要伸手去接,卻不料對方手一鬆,鐲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孟莞然驚愕地抬起頭,正欲埋怨,卻隻見對方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頰上,“妹妹好生柔弱,就連這鐲子也接不住嗎?”
她難以置信地捂住臉頰,眼淚汪汪地躲到了秦子謙的身邊,“夫君,她打我。”
秦子謙怒發衝冠,原本想要動手,但還是克製住了,薑念薇不要臉麵,他還是要臉麵的,如今這麼多賓客看著,他要是直接打人,豈不是坐實了寵妾滅妻之實。
“我對你已經忍無可忍!你竟敢欺辱莞然這樣柔弱的女子!來人,將夫人軟禁起來!不準給她任何食物!讓她嘗嘗苦頭。”
等賓客散去之後,他自然會替孟莞然討回公道,好好教訓一番這不聽話的女人。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一位身著玄衣的高大男子扛著長槍,如入無人之境般打退侍衛,衝進了侯府,聲如洪鐘:“我看誰敢軟禁我的妹妹!”
薑念薇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大哥薑瀾煦。
薑瀾煦儀表堂堂,就連秦子謙站在他身側,都相形見絀,也不知道以前的她如何瞎了眼受這個男人的誆騙的。
桃枝急忙小跑到她的身旁,欣喜地說道:“夫人,我將大公子找來了。”
薑念薇微微頷首,稱讚道:“做得很好。”
真是一場及時雨,娘家人來了,她頓覺底氣倍增,有了堅實的後盾。
即使打起來,也有家人在身邊保護。
遙想當初大哥與山匪搏鬥,竟然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又怎麼令她不激動。
“念薇,你沒事吧。”
高大的薑瀾煦就護在她的身前,一如小時候那樣,隻可惜她之前被秦子謙蒙蔽了雙眼,竟然錯過了營救家人的最佳時期,如今她必然要好好謀劃一番,救下所有親人。
薑念薇心中動容,卻知道此時不是議事的時機,“兄長,念薇沒事。”
“好你個薑念薇,你讓你娘家人來護你,真是可笑。”
秦子謙早就得到了消息,皇上已經對那些奏章頗有微詞,如今隻要等著一個機會,薑家全家都要被抄了去。
這薑念薇恐怕還不知道,馬上她的大哥都要自身難保,又怎麼能護著她。
想到此處,秦子謙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愚昧無知,恐怕搞這一出戲,隻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挽回他的心罷了。
薑念薇有了底氣,直接拿出了剛才寫的合離書,語氣平靜,“侯爺,我真正的想要送你的大禮還在這裡!”
“既然你對我如此不滿,我們便和離吧!隻要你寫上名字,你我的夫妻關係便儘,以後你婚喪嫁娶,我也不再乾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