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和耿曉輝匆匆結束了飯局，倆人都喝了幾杯啤酒，沒辦法開車，隻能臨時叫了輛出租，趕往那位劉總的福景代工廠。
豫州省是人口大省，擁有華國第二多的人口，因為國家戰略的需要，農業用地限製了豫州省的工業發展。豫州省的工業門類就隻能被限製在食品、醫藥、糧食加工等幾個簡單的門類之上，難以發展出沿海那種大型重工業集團。
隻不過豫州省也有一些自己的優勢，豫州省地處中原，又是大平原省份，人口眾多。省會中州市又是全國最大的鐵路樞紐之一，來往各地物流非常發達，這正是發展代工產業最得天獨厚的條件。
因此中州市催生出了華國最發達的代工產業，這其中不隻有富士康一家，還有多家代工企業紛紛在中州發展壯大，其中劉景福的福景代工廠，就是豫州省本地發展起來的代工企業之一。
福景代工廠距離陳砦較遠，幾乎在中州的最北邊，出租車開了幾乎一個小時才到。抵達福景代工廠後，李悠然和耿曉輝被工廠保安帶到了福景的董事辦公室。
抵達董事長的辦公室後，保安說劉總正在談事情，讓他們在辦公室內稍等片刻，然後就把二人留在了辦公室內。
李悠然坐在沙發上觀望了這座辦公室，發現裡麵處處感受著暴發戶的氣息，裡麵的辦公桌，書櫃，沙發，茶幾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紅木雕琢而成。這位劉總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尊仿故宮翡翠白菜的裝飾，劉總的座位旁邊，擺著一個碩大的地球儀，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而後麵的書櫃上，放著多本管理、哲學、曆史類書籍，隻是無一例外，全都是嶄新如故，一看其主人就從未打開看過它們，純粹隻是把這些書當初擺設。
至於耿曉輝和劉總說的那兩條藍底過背金龍魚，被安放在辦公室右側的水族箱內，李悠然遠遠地看了一眼，確如耿曉輝所說，兩條金龍魚非常漂亮，放在水裡遠遠觀望，魚的質感是絲絨一般的細滑的藍，有種金屬般色澤的冷感。
隻不過兩隻小家夥明顯都有些萎靡不振，其中一隻還好，身姿還算正常，隻是靜靜的沉在水底懶得動彈，另一隻雙眼都已經翻白，完全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耿曉輝也走到水族箱前，仔細的觀察著兩隻小家夥，然後又大致感受了一下水溫和水質，正在這時，那位劉總走進辦公室內，略微不滿的問耿曉輝道“兩個人？這位是？”
耿曉輝連忙向劉總解釋道“哦，這是我同學，對養魚頗有一些心得，我讓他一起來幫我看看這兩條魚有什麼問題。”
劉總似乎沒興趣知道李悠然的情況，麵無表情的道“小耿啊，我在你們魚來魚往的店裡買了這兩魚，養了不到十天，就出現這些狀況，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啊？”
“劉總，我剛才大概看了一下，這兩條魚本身沒什麼疾病和傷痕，應該是水族箱內的環境出了。金龍魚屬於是熱帶魚，您的辦公室內空調開的有些大，室溫太低，導致他們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再有您的水族箱底部有些汙漬殘留，應該是沒有及時清理，金龍魚對水質的要求很高……”
劉總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打斷耿曉輝的解釋，一臉冷漠的道“好了，我沒興趣聽你解釋，你既然這麼懂，為什麼在你賣給我這兩條魚的時候不說？等它們出了狀況，你又開始滔滔不絕了？？”
“不是劉總，我在給您送貨的時候，已經都跟您交代了。當時是您說您養了多少年魚了，難道沒我懂得多？就把我給打發走了，怎麼現在又……”
劉總十分暴躁的打斷耿曉輝的解釋“拉倒吧！！你們這些賣貨的，總是推卸責任，從來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我花50萬在你們店裡買了兩條魚，玩了不到十天，兩條魚就快死了的樣子。難道這裡麵都是我的錯，你們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耿老板，這樣吧，這兩條魚我也不要了，你今天就把他們帶回去，也不需要你們賠償我的損失，你把50萬原封不動的給我還回來，怎麼樣？”
耿曉輝見這位劉總這麼說，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你不會養魚，還不聽人勸告，把兩條昂貴的金龍魚快給養死了。結果還要倒打一耙，說什麼不需要我們賠償你的損失，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最後還有臉要求退貨，讓我把錢還給你，這生意要是都這麼做，那賣觀賞魚的商戶，早就該死絕了。
耿曉輝還想要爭辯些什麼，劉總冷漠的道“怎麼，小耿老板，你不願意？？”
李悠然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了，對這位劉總道“劉總，話不能這麼說吧，每個行當都有自己的規矩，觀賞魚本身是活物，出貨後概不負責，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這兩條魚您都養了十天了，現在因為水溫和水質的問題，出了麻煩。您要求全額退貨，損失全都由我們承擔，哪有這樣的說法？
要是買魚的都像您這樣，那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
耿曉輝見李悠然說話淩厲，指責這位劉總的意味明顯，急忙拉住他，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劉總聽李悠然居然敢指責自己，非常生氣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小耿，這是你的朋友吧，他是在教我怎麼做事嗎？”
李悠然還想說什麼，耿曉輝急忙先開口道“劉總，我這位朋友不是這行裡的人，不懂行情。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您放心，我不會再讓他給您添麻煩的。”
劉總冷冷的看了李悠然一眼，然後又對耿曉輝道“小耿，你們的事情我懶得去管，解釋我也懶得聽，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兩條魚，你們究竟能不能給退……”
耿曉輝猶豫了好一陣，正要痛下決心的時候。劉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保姆模樣的人，攙扶著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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