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肩前的發絲被指腹挑起,剪刀輕輕剪下一縷,帶著薄繭的手指將兩縷頭發用紅繩緊緊纏繞在一起。
看著他掌心的結發,南善宜紅了眼眶。
“我是那麼的卑劣。”周朝運看著掌中發絲,緩緩握緊,緩聲道
“明明知道你在痛苦著。”
“卻還是忍不住竊喜,和你結發為夫妻。”
“一生糾纏。”
垂在紅袖中的手躊躇著,猶豫著,最後還是緩緩抬起握住了他的手,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羽睫輕顫“你讓我恨著你。”
“可是我做不到。”
她緩緩抬眸,看著麵前的人,濕潤的杏眼裡帶著動容的淺笑“我不恨你。”
“周朝運,我不恨你的。”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重複,她知道的,他沒有做錯什麼
眼淚滴落在交握的手上“我隻是跨不過去隔在我們之間的東西。”
她隻是遺憾,遺憾她和他注定無法像尋常人那樣相愛。
每當她愛他的時候,愧疚就會上泛心頭,提醒她,你怎麼敢,怎麼敢愛他。
她的話周朝運聽後隻有心疼。
她說她不恨他,她理解他,說明她在怪她自己。她理解所有人的不易,唯獨對她自己是那樣的狠心,將一切過錯歸咎在自己的身上,默默承受。
他寧願她恨他,也不要她這樣折磨她自己。
抬手將人拉進懷裡,慢慢收緊,眼睛看著窗戶紙上的囍字,眸中心疼和愧疚交織,嘴唇貼著她的鬢角,周朝運啞聲道“我們善宜,辛苦了。”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愛上了他這個罪魁禍首,如今又為難自己理解他這個害她嘗儘千般苦難的人,真的辛苦了。
一切因他而起,所以他的愛意是那樣的蒼白諷刺。
床榻上,南善宜睡在裡側,背對著身後的人。
屋內的燭火暗了下來,錦被被拉起又放下。
身後的人輕輕抱住她“我什麼也不做,隻是想抱抱你。”
他留在這一是不想給彆人非議她的機會,二是他也有私心,他想和她在一處。
見她許久沒有入睡,周朝運下巴挨著她的後腦勺,慢慢的和她說著長安的一些事“朝中官員分為兩派,以吏部尚書溫自仁和兵部尚書諸葛勇為首一派,多年來極力主張收回南榮軍兵權。”
“另一派則是以你……
話語微頓,周朝運平靜道“則是以沈相和右相閻今賢為首的,認為南家護疆有功,朝堂理當信任,不可讓將士們寒了心。”
“這些年雙方雖然常因此事吵的不可開交,卻也相互製衡。”
“可自從一年前右相閻今賢病逝,主張收回兵權的聲音便越來越大。”
“直到不久前林寂蓮忽然出現在南家……
後麵的事情南善宜知道,因為林寂蓮出現在北境,他們便以為抓住了機會,雍湛帝登基後曾經明令禁止戍邊將領私下往來,所以他們想借此給南家扣一頂勾結密謀的帽子,從而順理成章的收回南榮軍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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