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是魏文早已經謀劃好的,從秋彤真人死去之後開始,他特意將秋彤真人的屍身裝進儲物袋,之後便尋覓碧容的位置。
在青雲門的太上長老離開時,他特彆留意過碧容所去的方位,果然在不久之後便看到了碧容。或許有一部分是運氣使然,但不論如何,碧容現在已經落在他的手上,那麼他的目的便已經達到。
他微微俯身,站在碧容頭頂,居高臨下。
碧容的名聲不小,至少在太玄宗和喟歎觀這樣的中小門派裡,聲名遠播。畢竟一個天賦和模樣俱佳的女子,在修行界這目前男多女少的情況下,本身就十分難得。更何況碧容的美貌足以和青雲門聖女若白相比。
不知有多少男弟子將碧容看做和青雲門聖女相似的女神。
魏文當年也曾為了碧容魂牽夢縈。
現在,魏文伸出手掌便撫摸在碧容的臉上。
碧容的神情平靜,並沒有躲閃,即便全身的汗毛都已經因為極度地厭惡而豎起。魏文的手掌很冰冷,還有一些滑膩,給碧容的感覺就像有一隻毒蛇正在他的臉上蜿蜒爬行。
她很想趁這個機會給魏文以致命一擊,但此時她的靈力難以提起,經脈劇痛,就算使用禁術,目前是這個姿勢和位置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
所以她還在等,等一個絕不會有閃失的機會!
魏文的目光裡麵透露著三分淫邪,手掌則一直順著碧容的臉蛋向下遊走。
碧容的心裡自知今日必死,絕望而憤懣。禁術的靈力軌跡開始蓄勢待發,隻要這些靈力完成一周運轉,她便能夠在短暫的時間裡突破元嬰,隻是一炷香後時間一過,必死無疑。
她的目光裡落向遠方,在生命的儘頭,似乎又一次看到了某人的身影。
那道身影迎著風聲,帶著滿麵的怒意像這邊飛來。他穿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衣,身材雖然微胖,但有異樣的瀟灑。
“能在最後看他一眼,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碧容微微閉上眼睛,體內靈力的運轉開始加快。
蓬!她的麵前忽然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臉上迎來一股溫熱的液體。
“計明!”魏文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碧容條件反射似的睜開眼睛,正看到魏文被一個胖子踩在腳下。
在碧容的印象裡,計明向來神情憨厚,偶爾壞壞一笑也透露著一些狡黠與可愛,但現在的計明麵容猙獰,正在惡狠狠地低頭看著魏文。
他的殺意衝出身體,宛如實質,震蕩著頭頂的霧氣。
計明經過了整整一年的殺伐,殺了不知多少凶獸,這時候殺機必現,在秘境中培養出來的殺氣將魏文緊緊鎖定。
魏文雙腿發軟,胸口發悶,幾息之後襠部兩邊竟逐漸出現了濕漉漉的痕跡。
魏文的神情狼狽至極,是喟歎觀弟子平日裡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畢竟他在喟歎觀是同輩之中數一數二的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一副意氣風發的做派,雖說他的性子在宗門弟子中風評不甚良善,但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他的本事。
就算是青雲門的人,也曾說過願意收魏文進入門中做弟子。青雲門極少會收小宗門的弟子入門,所以魏文的天賦可見一斑。
計明踩在魏文的臉上,將他的五官擠壓變形,但心頭怒意仍舊滿滿。
“計明。”碧容在計明的身後輕聲喊道。
計明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的模樣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落魄,踩著魏文的腳不禁更加用力。
“計明。”碧容又喊了一聲,強自支撐著身體爬起來:“你放開他。”
錚!一泓明晃晃的劍光由碧容的手上出現,落在她的臉上,有清幽的光亮線條,瞧著就像湖泊的倒影。
計明已經明白碧容的意思,她顯然是想要親手解決掉魏文。
計明腳下微一用力,靈力由他的腳掌將魏文的琵琶骨和經脈全部封鎖,就連丹田也在瞬息之間被他摧毀,這才將腳掌鬆開。
“嗚——”魏文一聲慘叫。
不久之前他還曾居高臨下站在碧容麵前,不可一世囂張至極,這時已經成了毫無修為的廢人。他側身看向一步步走來的碧容,心頭恐懼迅速蔓延,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碧容的手裡,而不是計明,倉皇之下開口,“碧容!秋彤真人絕不是我殺的!當初她進入秘境,我隻是機緣巧合下和她碰麵。她是死在了仙棺的險地之中!”
碧容不聞不問,隻是步步向前。
她的臉上仍隱隱能夠感覺到不久前魏文手掌的觸覺,某種滑膩而令人厭惡的冰冷不斷遊走。
碧容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落在魏文的胸口,毫不猶豫。
慘叫和長劍入腹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魏文的腹部有劇烈絞痛,同時明白碧容今日殺心堅定,看來絕不會放過自己,一時開始咒罵。
他的咒罵極儘惡毒,讓一旁的計明都勃然變色,但碧容隻是一劍一劍地落下,每一劍都絕不肯讓魏文立刻死去。
計明靜靜看著這一幕,並不覺得血腥和過分。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及時趕到,碧容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比現在的魏文好上多少,甚至更加淒慘。
碧容的每一劍落下,都狠狠咬著自己的唇瓣,就像在狠狠咬著自己的心,麵容冷峻而漠然。
等到魏文的意識開始模糊,連慘叫聲也無法發出,碧容也幾能察覺他的奄奄一息時。
兩串兒淚珠就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下去。
計明低頭看了一眼秋彤真人的屍體,心頭默然,走過去將碧容輕輕抱住。一切動作流暢自然,就像幾年前,一模一樣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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