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真人的屍體被碧容裝進儲物袋,她不願意將秋彤安葬這裡,隻說師傅生於太玄,長於太玄,便也該死於太玄。
計明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們師尊二人感情深厚,情同母子,現在天人兩隔。就算計明想要上前安慰,也無從開口。
“當年師傅她將我帶上山,一眨眼就是二十年。”碧容低低地說著,無悲無喜,就像被抽空了靈魂,“隻可惜她走的時候我也不能陪在身邊。如果,我能再見她一麵,至少聽她在說幾句話,那也該沒有遺憾了。”
計明微微沉吟,“或許,我有法子讓你再見她一麵。”
碧容乍然抬頭,就想落水的人乍然看到一棵救命稻草。對她來說,能再看到秋彤真人一眼,的確就和將死之人看到一線生機一樣,絕沒有放過的道理。
“你真的能夠讓我再和師傅見一麵嗎!”碧容緊緊抓著計明的手。
計明點頭,“可以。”
他的確能夠做到,隻因他知道,等到仙棺之門大開的時候,一定會有鬼差前來收取她的魂魄。他現如今也是一道黃泉的主人,所以對黃泉的體係最熟悉不過。想要讓碧容見到秋彤真人,隻需等到鬼差來到此處之後,以攝魂幡召喚魂魄的時候將他們截下來,便能給碧容和秋彤真人見麵的機會。
隻是這件事有一定風險。
依據計明的了解,天道一定能夠借鬼差之手看到世間各處的動向,如果自己暴露在鬼差麵前,便相當於變相地向天道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他深知道其中凶險,但是見碧容此刻的傷心,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出這個法子。
······
······
此時的青雲門上,卓璞瑜站在青雲門大殿上,掌間有幾道光點正在逐漸亮起,看其中形貌變幻,近似於一道陣圖。
在她麵前,一眾青雲門化神期的太上長老以及掌門都肅然站定,每個人的神色不一,但更多的則是震駭。
“現在,獻祭已經開始了。”卓璞瑜看著掌間逐漸亮起的一顆顆光點,道:“一共三十三處祭壇,目前已經引燃十三處。祭壇一旦全開,我青雲門的無上盛世便由此開始了。”
距卓璞瑜最近的,正是青雲門上第三太上,他的臉上還有一些猶疑,“前輩,僅為了一處仙葬,令各宗門數萬元嬰和天才死去。雖說他們並非我青雲門的人,但如此作為,隻怕有傷天和,屆時天道降劫,我青雲門又該如何自處?”
卓璞瑜隻是瞥他一眼,其中還有諸多輕蔑,“天道降劫?嗬嗬,我們青雲門佇立數千年,從未受過天道劫難,門中弟子大多能夠輕易度過嬰變劫,你可曾想過其中的原因?”
眾人今日受過的震驚實在太多,從卓璞瑜方才說出仙棺的真正秘密開始就已經駭然無語,現在又聽卓璞瑜一句話中透露出青雲門某些不世出的秘密,比如數千年來天道的有意照顧,這其中的牽扯,似乎十分複雜。
第三長老不再吭聲,隻是心底還有一些不忍。想想那些進入仙棺的每一個人都必將死去,這和他一貫做事的底線相悖。
但他回身看了卓璞瑜一眼,心中暗道:“她做事向來神秘,今日不知怎地願意透露出這麼多秘密。而且在仙棺這件事情上,覺得她做事有些過分的人未必隻有我一個。畢竟在修行界的曆史上,還從沒有人會為了一己私利坑殺這麼多人。就算是那些平日裡做事乖張的魔門中人也不會這麼做。”
在場眾人的心思不一。
青雲門掌門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上前一步,躬身道:“前輩,這件事情上,我覺得有些不妥。”iao了過去,頓時間一股極大的壓力將青雲掌門籠罩。
青雲掌門僅僅是一個尋常的嬰變,根本不能承受卓璞瑜的威勢,額上立時便有冷汗流下,但他站出來的時候已經決意將這些話說出來,作為一宗之主,就算隻是明麵上的代言人,仍然有尋常人所沒有的膽量。
他強自撐著,道:“我並非有些反駁前輩,隻是這件事隻怕對我青雲門也會有所影響。畢竟這數千年來,我青雲門從各個地方所接收的嬰變期不在少數,若是這一次將那些中小宗門的弟子和長老全部坑殺,隻怕在接下來的百年時間裡,各宗門向我青雲門輸送的嬰變強者會出現斷層。這對我青雲門的發展有害無利。”
他據理力爭,自認為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此時站在殿內的太上長老裡,也有數位都是從當初的小門派走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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