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誰?是來偷錢還是來放錢的?
如果是放錢,他為什麼要放在報箱裡?
不管是偷還是放。阮家把錢放在報箱裡就不合情理。
這錢的來路不正,如果丟了,阮家或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追究。
外麵的吵嚷聲忽然提高,伴隨著小轎車的聲音駛入院子。
應該是有人回來了。
“阮海洋,賠我們血汗錢。”
“說什麼一個月回本,三個月翻倍。到現在我們連蝦皮都沒見到!”
“你爹是廠長了不起啊?是廠長就敢騙我們老百姓的錢?”
阮海洋從看守所回來了?
容不得安思雨多想,她迅速將錢塞進懷裡,將鎖扣上,抹掉上麵的指紋,拔腿就上了平台,按原路返回。
安思雨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前世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也拿過彆人的錢。
她從隔壁樓走出來,就見阮母和阮海洋被人群圍著,正無法脫身。
她找了個穩妥的地方將錢放了起來,這才拐回來。
“你們有事衝著我來,彆找阮阿姨和海洋哥哥的麻煩。”
安思雨擠向人群,在阮母看救星一樣的目光下,大義凜然對這些攤販道“這次沒買到蝦完全是意外,不是我們不要,是漁民的這批蝦出了問題,給我們的大部分是死蝦。”
“咱們簽了文書的,說是前天給蝦,昨天出攤。到現在我們都沒見到蝦,是不是不做了?不做了就把攤位加盟費退給我們!”
安思雨“我當然知道,文書約定的時間重要,但蝦的質量也不能完全不管,萬一到時候發生中毒事件,倒黴的還不是咱們這些攤主。”
“我們這麼做,也是完全為了大家都安全考慮,咱們的目的是賺錢,可不能惹上官司。”她笑眯眯地瞧著阮海洋,“你說是吧,海洋哥哥。”
……
船舶廠。
“廠長,京城來的研究組到了。”
阮廠長“嗯”了一聲“我現在過去,你去統計一下宿舍,對了。”
他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我記得宿舍樓東頭有個套房,安排給江東正同誌,畢竟是院士,不能虧待。”
“可是……宿舍不夠,大夥兒都住八人間,單獨給江同誌安排一室一廳的套房,不合適吧。”秘書遲疑道,“同行的人裡還有一位院士,還有幾位博士,如果我們要給知識分子特殊待遇,也應該為他們安排。”
阮廠長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腦門“你看看,我都忙忘了,你說的對。可畢竟江院士掌握重要科研資料,不僅有工作上的考慮,還要考慮保密問題。”
秘書有點為難“讓兩位院士住一個房間?”
阮廠長“那要是房間被人偷了,豈不是一下子丟失所有資料。”
他故作沉吟“這樣吧,幾位博士一個房間,讓兩位院士分開住,江院士住東頭套房,另外一位王院士住西頭的大屋,讓廠裡的張工去跟江院士住,王工和王院士住,一個姓都是本家,說不定更有話聊。”
他開了個玩笑,尬笑一聲,道“張工和王工都是咱們廠裡的八級焊工,是老員工了,政治覺悟沒問題,這樣才能最大限度保證他們的安全。”
秘書想了想,覺得也對,張工和王工在廠裡工作幾十年,還是先進勞模,肯定不會出問題。
兩人分頭行動,阮廠長去招待廳接人,秘書去安排住所。
秘書走後,阮廠長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想到剛才的那一通電話,他後背就直發寒。
他根本沒想到,特務早就盯上了船廠,船廠是解放前建的,張工建國那年進入船廠,到今年已經整整29年。
他竟然是特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