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太後便叫虞亦禾停了手。
“好孩子,也不叫你勞累了,停下吧。”
虞亦禾便扶著太後起身,尊貴的老太太神色已經恢複了尋常,她抻開身子,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身子舒坦了,心裡也便舒坦,太後又想起了昨日裡的事,不由得掀眼斜問:“昨日皇帝去找你,難道就沒說些什麼嗎?”
虞亦禾又聽她說這些,不由得開始羞赧,“沒什麼……沒什麼。”
太後卻是不信,長著手把寧寧要過來抱著,慢慢道:“他難道就沒找你要什麼?”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虞亦禾也不好隱瞞,支支吾吾道:“嬪妾晚上給了陛下香包。”
提到這個,虞亦禾又想起了他那句“朕很在意”,心裡不由得安穩了些,語氣也更為柔和。
“嬪妾找大總管要寫龍涎香的主要香料,又按著自己的想法調配了一番,既有龍涎香的味道,又有新意,這樣也不會太出格。”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太後卻是注意到了,睨了虞亦禾一眼,唇角也慢慢露出了一抹笑。
沒過兩日,太後就察覺到了衛景珩身上氣味的變化,她睨了一眼那掛在腰間的香囊,打趣道:
“還是新美人好啊,這給了自己調配的香包,惹得帝王一貫用的龍涎香都不用了。”
衛景珩掀起衣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這才不甘示弱道:
“母後不是也覺得新美人好嗎?以前從不用香的您,不是也天天把香包掛著?”
太後被堵了話,噎了好一會才悻悻道:“哀家這是年紀到了,你懂什麼?”
衛景珩無奈舉了舉手頭像,放棄了和惱羞成怒的太後繼續頂嘴,轉而道:“朕那份荔枝也送去了,不缺寧寧一口吃的。”
太後這才換了臉色,可沒一會又擔憂道:“這荔枝吃多了也不好……方嬤嬤你去靈和殿知會一聲,叫容華注意著些,彆叫孩子上火了。”
帝王覺得自己母親擔憂的太過,“她是寧寧的親生母親,難道還注意不到這些嗎?”
可不想,這句話又把注意吸引到了他身上,就聽得太後念叨:
“你一個男子,你懂什麼?你瞧瞧你自己的孩子,前幾日榮妃還抱來給哀家看了,小二就隻會喊兩句祖母,吃吃蛋羹,他隻比寧寧小半年不到吧?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還有榮妃,你就不能叫她把那煙葉子戒了麼?你是不常去她宮中了,但是小二要天天與她在一起的呀。那味道能不把孩子嗆著?”
衛景珩薄唇抿了抿,他也不太喜歡榮妃吸那煙壺,他也叫她停了,這不是一直戒不掉嗎?但他也隱約聽說過這東西對孩子有些影響,隻好應承道:“朕會和她說的。”
見他態度端正,太後的語氣也緩了些,“知道就好,哀家也是為你好,二十五歲的人了,就兩個孩子,還都這種資質……”
說到這個,太後都不免焦慮,大皇子體弱都不知能養到幾歲,二皇子發育明顯比普通孩子慢一些,眼瞧著也不像是個什麼聰明孩子,養著倒是無所謂,但繼承國祚卻是不能的。
這宮裡後妃嬪禦懷孕的有些個,但生下來的沒幾個,真真是……
看到母親臉上的憂色,衛景珩眉目也蹙了起來,可他能說些什麼呢?隻能寬慰道:“母後不必擔憂,朕還年輕,會有皇子的。”
瞥見兒子臉色暗沉,太後立刻心軟了下來,拍了拍皇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