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說完,他跟前的內侍李公公也看向了唐延年,也跟著嚇了一大跳,李公公很快就鎮靜了下來,招呼著徒弟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
唐延年則是怔怔地摸著自己的臉,神色帶著迷惘,問身側的春綠道“我的臉怎麼了?”
春綠露出擔憂的神色,看著唐延年的臉,露出支支吾吾的神情“娘子彆問了,您現在是在宮裡,宮裡多得是好太醫,聖上肯定會讓他們把您的臉醫好的。”
“醫好!?我的臉到底怎麼了?”唐延年迫切地問道。
皇帝打量著唐延年,眼睛幽深“是啊!朕肯定會讓太醫將你醫好。”
他又暼了一眼李公公模式“去,叫皇後來。”
李公公點頭,隨即,皇帝又給掌事姑姑碧晨使了一個眼色。
碧晨姑姑和藹上前,看著唐延年笑了笑“郡主莫怕,以奴婢瞧著,郡主大概是用錯了什麼東西。宮中有位文太醫,最是擅長醫治麵容雜症,郡主的傷定不會有大礙的。”
她說話聲音不疾不徐的,像流水一般悅耳,好聽極了,話裡行間都是在安撫唐延年的情緒。
唐延年點了點頭,朝著碧晨姑姑牽強一笑“若是如此,便有勞姑姑了。”
碧晨姑姑伸手道“郡主請隨奴婢來。”
碧晨姑姑說著,便將唐延年帶去了側殿。
皇帝又看著侯爺,說道“平定,稍安勿躁,延年既然是在朕跟前有不妥,那便不會有事的。”
“聖上……”侯爺有些惶恐。
唐延年突然當著聖上的麵起了疹子,侯爺又聯想到她一向並不喜紅妝,但卻當著自己的麵塗了凝霜膏。
想來,這其中是有蹊蹺的。
但一時之間,侯爺不知唐延年究竟想做什麼。
反倒是皇帝寬慰他道“先喝茶,這是餘杭送過來的,你嘗嘗味道如何。”
侯爺的心這才放下來幾分,他笑道“臣家延年,聖上是知道的,是臣對不起她們母女,臣也未曾對她儘到教養之責,她若做了什麼無法無天之事,還請聖上看在臣的情麵上,寬宥一二。”
“你看看你,這是作甚!”皇帝佯裝生氣,他把茶盞往侯爺跟前一推,“皇後已經在路上了,先把茶喝了。”
“聖上,臣實在是放心不下。”侯爺露出了為難之色。
皇帝歎了一口氣,他緩聲道“你還是這般執拗,那丫頭,倒是和你有幾分相像。做事,又頗有幾分朕的皇妹的風采。”
“長公主殿下是巾幗不讓須眉,延年如何能同她比。”
“行了,咱們之間,便不必說這種客套話了。那丫頭究竟如何,朕知,你知。”
侯爺戰戰兢兢起身,又要跪下去,皇帝一把攔住了他。
他歎了一口氣“看樣子,你今日是非要朕把話說明白了,不管你家那丫頭是真的這麼巧起了疹子,又或是有所謀算,朕,全都依她。”
“這……”侯爺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帝頗為意味深長拍了拍侯爺的肩“若是你家延年是個男子,永平侯府該後繼有人了。”
侯爺這才安心坐了下來,與聖上說著家常。
且說唐延年那邊,她並不知她被碧晨姑姑帶走後,侯爺與皇帝說了啥。
她隻覺得皇帝的側殿竟沒她想的那般富貴堂皇,反而頗為雅致。碧晨姑姑在側,她也不敢多看,隻是安靜坐著。
她沒等多久,皇後便和文太醫一起來了,唐延年總覺得帶著那麼一絲絲巧合。
她看到皇後,連忙起身行禮“臣女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看著她的臉,她眼中露過了一絲驚疑“凝霜膏不是能去疤痕,讓人容光散發嗎?怎的會是這般?”
唐延年的眼眸一顫,震驚看向了皇後,隻消的片刻,她的神色又恢複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