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朝廷命官,皇親國戚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反倒是朝廷眼中的叛逆在拚死保護下官。”
“五年了,歸義軍派來了有八個人,現在隻剩下張奉一人了。”
“其餘七人全都因為我而死。”
呂青目光落在那張奉身上,眼中滿是審視。
歸義軍,前身是大乾沙洲玉門的邊軍。
十年前,吐渾國乘著王庭南下,大乾全力應對王庭的空擋,東進劫掠。
玉門邊軍僅僅一日就被破關,吐渾國長驅直入,攻占沙州全境,兵鋒直指秦王鎮守的散關。
秦王帶領大軍禦敵一月才擊退吐渾國的大軍。
隻是沙州失手,大乾的陝州反倒成了邊州。
從那時起,陝州駐防的重點就漸漸向西傾倒。
秦王作為塞王的權力也進一步增大。
後來查辦此案,玉門邊軍是勾連外敵方吐渾國大軍入境。
孤軍陷入沙州的玉門邊軍,也就成了大乾朝廷眼中的叛逆。
後來玉門邊軍將領張義朝改名玉門邊軍為歸義軍,意圖表明自己忠心,但卻並沒有得到大乾朝廷的承認。
這樁公案早就有了定論,但現在呂青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田大人能夠有人保護倒也是一樁好事,否則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本官這來了陝州還真不知道做些什麼。”
見呂青沒有追問張奉的來曆,田文傑愣了愣,卻也沒有再提及這事兒,而是看著呂青說道:“大人謙虛了,隻是如今大人有什麼打算?”
“是繼續隱瞞行蹤,還是您有其他的安排?”
雖然說自己現在在銅川被田文傑發現,但秦王府那邊顯然還沒有注意到這邊。
呂青暴露的可能並不算大,繼續隱藏行蹤也是可行的。
就在田文傑以為呂青會繼續隱藏的時候,卻見呂青答非所問的看著田文傑詢問了一句。
“田大人,依你來看,這陝州還有誰是可信之人?”
有歸義軍在身側保護,足以說明這田文傑和秦王府不是一路人。
自己隱藏行蹤本就是為了找一找陝州有沒有可信可用的人,現在有了田文傑,直接詢問就好了。
然而讓呂青意外的是,田文傑在聽到呂青這個問題之後,居然第一時間搖了搖頭。
“沒有。”
“陝州十府,就連我這銅川府下轄的三十個縣都不全是我的人,大人想要再找到助理簡直難如登天。”
說著,田文傑看了一眼呂青:“這也是下官一開始埋怨大人孤身來到這裡的主要原因。”
聽到這話,呂青倒也沒有太多意外,隻是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明白了。”
“繼續隱瞞沒什麼必要了,你接下來將我在銅川的事情告訴長安府吧。”
田文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待回過味兒來之後,霎那間愣在了原地。
“大人是在開玩笑吧!?您要去長安府!?”
見田文傑那一臉吃驚的模樣,呂青笑了笑。
“為什麼不去?本官是並陝總督,所屬衙門也在長安府,不去難道在你這銅川府辦公?”
“可……”
田文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有些摸不清呂青到底是怎麼想的。
見狀,呂青微微一笑。
“本官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我去了長安府猶如羊入虎口,一旦秦王府發難,我就會在劫難逃,是吧?”
見呂青知道這些,田文傑心中愈發疑惑起來。
“大人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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