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凝鄭重點頭,“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
就算薄宴淮再討厭她,她也該為他身體恢複出一份力。
“你是他的妻子,自當是要陪伴左右的,但是一些無關人士就不要進來了。”薄老爺子意有所指。
旁邊的保鏢們立刻會意,安柔母女就在幾人的心領神會下,上了黑名單。
護士簡單說明了薄宴淮接下來的一些療養事項。
安凝在旁邊聽得非常認真。
薄老爺子沒打斷,暗自吩咐管家去把安凝的病房安排到和薄宴淮一個套間內。
等到護士離開,薄老爺子對安凝說:“醫院的事情還需要你多費心,阿宴康複期間,我就先去公司主持大局。”
“爺爺,真是辛苦您了。”安凝頷首。
“沒事,他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這次就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好兆頭。”薄老爺子看著病床上雙眼緊閉的薄宴淮,拍了拍她的肩膀,“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怪到你頭上,你無需太自責。”
隻要薄宴淮沒事,安凝心裡的擔憂就卸了大半,她不用成為薄家的千古罪人了,再加上爺爺通情達理,她此刻的意識都清醒了不少。
但聽爺爺這意思,好像:“這火災不是意外嗎?”
薄老爺子冷哼的一笑:“在我薄家做事的人可以有心思壞的,但絕對不會有手腳笨的。”
那秦玥說什麼傭人笨手笨腳打翻蠟燭,絕對是胡言亂語。
而且,青天白日的,為什麼會停電?
這些都是追查源頭。
安凝沒敢接話,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她心間。
難道安父和秦玥隻是借著來找茬的名頭,實則是要對她下毒手嗎?
安凝心臟快了幾拍,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人心險惡,沒想到,這回竟是連親生父親都不肯放過她!都以為是她擋了安柔的道!
僅僅是為了薄夫人這個位置嗎?
不覺間,一滴眼淚劃過臉頰。
薄老爺子看出她的苦,無奈歎了口氣:“人心隔肚皮,該放手時則放手,你是我薄家的媳婦,有我薄家罩著,不會有人敢欺負你,既然有人動了欺負你的念頭,我老頭子就一定還你一個公道,你知道的,爺爺永遠支持你。”
老爺子說到這裡,比較欣慰地道:“現在看來,你這幾年和宴淮的感情不是沒有進展。”
否則就他孫子那冷酷無情的性子,怎麼可能冒著如此之大的風險,不顧自身安危,衝擊火場呢?
隻要自家孫子想通了就好。
安柔?
那種胸無大誌,隻會攪渾水的女人,永遠不配做薄家的媳婦。
安凝聽見這話,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在她看來,她和薄宴淮之間,根本就沒有過所謂的感情。
但這件事也是狠狠打破了她的認知,對於薄宴淮的動機,她還沒想明白。
薄老爺子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時間:“我得回公司看看,先走了,外麵的保鏢會留下,你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他們做,我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們倆能手牽著手商量著,什麼時候給我添個曾孫子,哈哈……”
老爺子興致高漲,打著“哈哈”地帶著管家離開了。
病房內,隻剩下安凝和薄宴淮。
她操控著輪椅,慢慢滑到他旁邊。
男人眉眼上帶著傷,唇色蒼白,肩膀還捆著紗布。
男人身上,病房裡,藥物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異常刺鼻。
安凝的視線從他的傷口上一一滑過,喃喃:“薄宴淮,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會不顧一切地衝進火場?
為什麼會把逃生的機會給她?
安凝眼眸微垂,指尖無意識地點在輪椅扶手上。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砸在她心間豎起的高牆之上,導致其出現細小的裂縫。
“剛剛不是還讓我進去了嗎?怎麼現在又不讓我進去了?”安胤叫囂的聲再次響在門外。
安凝眉宇之間浮現出深深的厭煩。
安胤的“一巴掌”簡直和安父如出一轍,狠狠打斷了她最後的念想。
“這裡是醫院,你鬨什麼?”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
安凝一愣,連忙滑著輪椅到門口,打開房門:“師兄?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嗎?”霍垣看到安凝安好的瞬間,心裡的擔心平複了一半,“我聽說了彆墅著火的事,好好的怎麼會起火呢?”
安凝解釋不了,隻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一陣溫柔細語落在心頭,霍垣心疼又無奈:“我隻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怎麼坐輪椅?是腿受傷了嗎?”
“四肢都沒事,隻是被火嗆著了,還有些虛弱,爺爺也是擔心我用力過度傷了身子。”安凝簡答。
安胤在旁邊被忽略得徹底,大為惱怒:“安凝,你是沒看見我嗎?”
她眼裡到底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哥哥?
“有事就說,沒事請走,我這裡不歡迎找茬的人。”安凝的態度瞬間轉冷。
“我是你哥哥,出現在這裡還能有什麼事?”安胤氣得簡直想好好教訓安凝,怎能如此目無尊長。
“你還知道你是我哥哥?”安凝忍不住回擊上一句冷嘲,“自從我醒來到現在,你有關心過我一句嗎?”
安胤一愣,這牙尖嘴利的,他一時接不上話,也就沒了剛才的底氣:“我、我也是因為……”
“因為什麼?”安凝眸光不移,想看看這個哥哥能說些什麼。
安胤一開始在安柔母女慫恿下揣著不情不願到了這裡,這一刻,在對上安凝冰冷的眼神後,他竟有些心虛。
最悲慘的關係大概就是麵對麵時,已經無話可說了。
安凝心中漾過一抹絕望,語氣也染上幾分疲憊:“如果你是來找事的,那就請回吧,以後也彆再來了。”
安胤想要辯幾句,但在看到她那極其病態的模樣後,最後的一點良心遏製著他,噓聲了。
安凝緩緩轉頭,霍垣適時上去推著她的輪椅,進了病房。
“他怎麼傷得這麼嚴重?”霍垣看到病床上的薄宴淮,有些吃驚。
“為了救我。”安凝麵露苦澀,她昏迷前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這輩子都忘不了。
霍垣心裡五味雜陳:“他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