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今日夠憋屈的，早上本可鐵板釘釘治下佟冰等人罪的，竟意想不到的被一個青樓女子，和自己的下屬攪黃了。
但佟冰還是砧板上的肉，他還能輕易弄死他，現在不同了，這個衛將軍態度，不知中了佟冰這小子什麼迷魂藥，視他為手足。
事態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佟冰的命他也不能再說拿捏就能拿捏了。
傷到一根毫毛，姓衛的用長槍把他挑死絕對有這個可能。
堂堂地方一把手，土皇帝的存在，竟栽在一個賤民手裡，動彈不得。
他越想越氣，儘快了結此案，很不想在此民眾麵前，小人得誌麵前丟人現眼了。
“張家滅門慘案現已真相大白，佟冰等人實屬冤枉，就地無罪釋放，退堂！”
衛將軍期待案子落幕會有一段精彩，他認為佟冰受此莫大屈辱，會大放厥詞，罵上一通狗李縣令，慷慨激昂在民眾麵前宣揚一番正義。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佟冰異常平靜，他不像被折磨傻了，也不像身體病得沒了力氣，他是心如止水。
他冷眼目送李縣令師爺和其一眾狗腿子走進後院，然後收回目光，同時收回的是把一樣致命的東西藏進了心裡。
這個表現，才是讓衛將軍不寒而栗，這不是陰險，這是臥薪嘗膽，不知李縣令感知了作何感想，如果有那麼一絲對賤民的危機感，他應該夜不能寐吧。
佟冰拒絕了衛將軍攙扶，僵硬的爬起身，步伐不穩，卻有堅定不移的力量。
程奎庵等四人隨後也放了出來，當看到八爺比他們慘上百倍時，在衙門內大罵了一通祖宗。
罵得衙役捕快沒一人敢露頭，統統躲藏起來，這夥人惹不得，誰當出頭鳥誰死。
在程奎庵等人臭罵的帶動下，外麵的民眾也跟著起哄，痛罵縣令和衙門的種種不是。
小丹姑娘和何啟航擠過情緒激動的人群，來到佟冰麵前。
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佟冰，小丹泣不成聲，此刻有種馬上用自身所有的溫暖，換取他一身冰寒的衝動。
駝背少年何啟航更是哭著跪了下來，請求八爺責罰他，是他的拖延，才讓主子吃了這麼多苦。
佟冰感激還來不及呢，怎舍得把怒火怪罪到救他的人身上，抱起少年，摸摸他額頭結痂的傷口。
“八爺我怎麼會怪你呢，沒有你舍身相救，八爺我們難逃一死，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呢！”
“好兄弟，以後遇到這種事，先顧全自身安危再說，生命是你自己的，你不可為彆人而死，明白嗎？”
何啟航還想說一些為八爺死而無憾的話，被佟冰製止了。
回頭看了還在哭泣的小丹姑娘，佟冰拉起她的手。
“走吧，我好好的，沒那麼容易死！”
衛將軍就此彆過，與佟冰麵對麵抱拳，一切儘在不言中。
外麵小丹姑娘備了暖轎車，一路把佟冰等人拉去麗春院。
……
李縣令大宅院的小暖閣裡，才亥時，就已滅了燈，隻是裡麵傳出了人聲。
“不要，奴婢不要，官人讓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不要這樣……”
這是丫鬟小鳳的求饒聲，而對方好像沒有放過她，隨後傳來小鳳的痛苦聲。
“啊……嗚嗚……”
那痛苦聲不敢高聲叫喊，硬生生捂嘴憋忍了下去，接連著的，是王富貴喪心病狂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刺激，再來一下！”
“不要，奴婢受不了了，官人殺了奴婢吧，殺了……我吧，嗚嗚……”
李縣令和師爺門前對望了一眼，有些不敢推門而入。
不是怕打擾了王富貴的好事，而是今天的事辦砸了，給人的許諾不能兌現了，沒法向人交代。
躲是躲不過去了，不如儘早告知，從長計議。
果斷推門進屋，有外屋丫鬟趕緊起身點燈，給主子寬衣就坐，遞熱水送暖爐，加旺炭火。
內屋的王富貴聽到外麵的動靜，停止了對小鳳的折磨，寬衣解帶露出肚皮跑了出來。
見兩人臉色比早上還難看，不悅的問道。
“怎麼？那小子還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