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條在空中劃出一道一道勁風,李聞昭痛的幾乎暈厥。
他甚至想要懦弱的言明身份,至少可以不受這份苦楚,可是轉念想到當今聖上對怪力神談深惡痛絕,萬一傳出,他的官途怕是儘毀。
李聞昭彆無他選隻得硬撐。
“你會後悔的……”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李姝揚起下巴:“怎麼,可是想為那畜生報仇?”
“一個畜生而已,瞧你寶貝的。”
“我既然說了就不妨再告訴你,其實當初那小東西可比你聰明,拿肉乾都騙不來,我還是特地找來了一件你穿過的衣裳,他才舔著臉粘上我。”
李姝舔了舔尖牙,神情越發癲狂。
“第一回把他丟進湖裡,小畜生竟然掙紮上岸了,沒辦法,我隻好讓人拿繩子給他後爪係上兩塊石頭,再使勁兒拋進湖中。”
“笑死個人了,那石頭比貓都大,很快沉下去再沒動靜了,死的透透的。”
李聞昭猛的抬頭。
石頭……爪子……
對……對……
桑眠跟她說過,她之所以想討個說法,是因為看到雪兒兩條後腿上有清晰入骨的勒痕。
可那時他以為她是太過哀痛,胡言亂語……
甚至不久前還想要桑眠搬到雪兒溺死的攬月湖旁去住……
李聞昭咬緊了後槽牙。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桑眠仁至義儘,從未虧欠,卻不想原來自己也在無形中成了傷害她的幫凶。
艱難張開嘴,血染紅了貝齒,李聞昭唇角溢出血沫:
“桑……我和雪兒都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做?”
“這是我們侯府,我想做什麼便就做什麼,就是此刻讓你跪下給我磕頭,你也得給我照做。”
李聞昭被她這極儘囂張的話語驚的四肢發涼。
這根本不是那個同他言笑晏晏的妹妹。
眼淚淌過臉上傷口,漬出的痛楚猶如萬蟻噬心,李聞昭抖著身子再說不出話。
李姝將柳條扔到一旁,滿意打量著自己的傑作。
“還是這副模樣適合你。”
她從見到桑眠第一眼就極為不喜,江南女子就是長得體格風騷,肌膚白嫩身姿輕柔,哄得兄長滿心滿眼都是她,慣會使些勾引人的伎倆,上不得台麵。
“哭哭哭就知道哭,這些日子動不動就擠你那兩滴貓尿,我們侯府的福氣都要被你哭完了。”
李姝不耐煩的睨了他一眼。
李聞昭以為今日就到此結束了,直到兩個丫鬟架著她到湖邊。
容枝荔皺眉,低聲道:“你後麵怎麼跟昭哥哥交代?”
“交代什麼,這裡偏僻又無人,離得最近的還是下人房,就說她不小心掉進去的咯。”
李姝挽住容枝荔胳膊,親昵道:“枝枝幫我做不在場證嘛,反正母親今日招待貴客,也不沒空管我們。”
說完她給丫鬟使了個眼色,李聞昭還沒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砸進攬月湖裡,冰水瞬間從四麵八方將其淹沒。
可她忘了,“桑眠”生於江南,最熟水性。
李聞昭用儘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緊緊錮住岸邊一隻腳踝。
“撲通——”
“撲通——”
“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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