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我時難產,駕鶴仙去,老爹心疼我生下來沒娘沒奶,自小便是千嬌百貴錦衣玉食的供著我,卻不想養成了我這樣一個廢物草包,驕奢yin逸,野蠻跋扈。
這是本小姐第一次反省,因為摔斷了燕紓的鐲子。
我自幼沒心沒肺,從來不把彆人的心情當回事兒,可這幾天每每躺在榻上入睡前,都會在腦海裡浮現燕紓紅著眼眶責備大罵我的模樣,於是終於在我摔碎燕紓鐲子的第三天夜裡,我光著腳踏著深夜的寒露,偷了我娘的遺物。
那也是一隻成色上好的白玉鐲子,隻不過比不得燕紓那隻罷了。
可當我第二天滿心歡喜的捧著賠罪的禮物去找燕紓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見他了。
我連忙跑回府問我爹燕紓去哪了。
我爹捋了捋胡子:
“邊關那一戰,我們輸了,五皇子被送到霽國當質子了。”
“要去幾年?”我急吼吼的問。
我爹搖頭,“不知道,有可能回不來。”
完了完了,這下我是真要一輩子對不住燕紓了。
7.
又過了幾年,邊關傳來大捷的戰報,陛下設了宮宴,我和趙蕊都隨著父親赴宴。
聖上還是那樣,墨絲摻著華發,好似這幾年壓根沒怎麼被歲月蹉跎,興許是打了勝仗,整場宴席下來紅光滿麵的。
酒過三巡,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於是拉著趙蕊偷偷到湖心亭賞月,宴席上下來的貴女也不止我們姐妹二人,小女兒家興致高雅的,都喜歡到什麼亭子呀,湖水邊站一會兒,因此湖心亭兩岸圍著特彆多的人。
聖上龍顏大悅,叫了好些個宮人在湖裡放幾盞花燈,本來被夜色浸染的禦花園一下子亮堂起來。
如果沒我沒見到頭上插著八朵花的塗絲囡的話。
塗絲囡是鎮國大將軍之女,會點馬術和射箭,遇到些事兒總喜歡動手,虎了吧唧的真是隨了她那個爹,偏偏性子比起我還愚蠢惡毒,沒少在京都貴女裡麵張牙舞爪,貴女們都瞧不起她是從北部來的,明麵上阿諛奉承,私底下都笑話她粗鄙無狀。
我是怎麼知道的呢?因為那些個貴女也這麼笑話我的,其實按理來說,塗絲囡和我作為京城唯二胸無點墨上不了大雅之台的貴女,本應該是站在統一戰線惺惺相惜,可偏偏他爹是武將,我爹是文臣,朝堂上他們針鋒相對,朝堂下他們的女兒也互相看不慣。
於是這死丫頭從小到大慣和我較勁,但我力大如牛又不是什麼好惹的,她便把目光放到了趙蕊身上,兒時就愛將人推進湖裡,如今又是在湖邊,我縱使不甚聰明,也知道此情此景要離她遠些。
於是我拉著弱不禁風的趙蕊往人群裡走,免得被這瘋女人又推下河。
可塗絲囡扭著屁股給了她身旁的幾個小門戶千金眼色,我和趙蕊登時被圍了起來,簇擁著擠到了河邊。
我急了,我自己皮糙肉厚的倒是沒事兒,趙蕊不一樣,自小身子骨弱,膽子還小不經嚇,這湖水一泡指不定留下什麼病根,於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趙蕊推出塗絲囡她們的包圍圈,可奈何她們人多勢眾,縱使我力大如牛也無果。
塗絲囡輕哼一聲,一手一個,利用花瓶的遮擋輕巧的將我和趙蕊推下了冰冷刺骨的湖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