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軍營找哥,看他怎麼把你罵服!”
我抬屁股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耳邊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我猛地回頭,隻見趙蕊將尖銳的茶壺碎片抵在脖頸處,滲出血絲,她神色凜然,一字一頓道:
“趙蓮,從小到大我唯一一次求你,莫要壞了我的好姻緣。”
我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跳的腦袋生疼。
壞了壞了,趙蕊魔怔了。
12.
趙蕊還是跑了。
那天過後我見識了趙蕊的決絕,既不敢隻身阻攔她,也不敢告訴父兄,生怕她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想想也真覺得荒謬,平日裡見到汗血寶馬呲著的牙花子都覺得害怕的柔弱姑娘,怎麼會拿著自己的性命要挾他人不要告密呢?
父親勃然大怒,大哥也從軍營裡回來商量對策,在這兩位麵前我是不敢造次的,一時間丞相府如同籠罩了片烏雲一般。
女兒跟著奴才跑了,奇恥大辱,顏麵儘失。
我哥趙椒本在軍營當副將,我傳了封家書便急匆匆告假回來,他沉吟片刻,也隻得說些安慰的話:
“想是蕊兒一時被迷了心竅,說不定,過兩日便回來了。”
可還沒等我爹下追捕令,聖旨到了
燕紓向聖上請旨,求娶趙蕊。
13.
我爹,朝中重臣,連夜進宮麵聖,舔著一張老臉,向陛下說明情況,我和大哥趙椒在府裡等通知。
當我爹一臉凝重的回來時,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場賜婚是燕紓的意思,也是聖上的意思,皇帝同繼後不和在朝堂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東宮勢力逐漸壯大,皇後母族及一係列外戚蠢蠢欲動,為了牽製太子和皇後,陛下不得不搬出新的勢力與之抗衡。
當初作為質子,如今大捷歸來的燕紓正是不錯的選擇。
好掌控、沒有根基、更重要的是堪當大任。
據說此次大捷少不了燕紓在霽國從中斡旋。
“那為何又要將趙蕊嫁過去。”
我爹苦著臉:“自然是要借咱們相府的勢,給太子黨一個下馬威。”
我爹在朝中多年來保持中立,完完全全從大局出發,一心圍著黎民百姓著想,卻不想到成了龍鳳之爭的棋子。
“可如今趙蕊跑了,怎麼辦,這可是聖旨,咱家幾個九族夠陛下誅的?”
我爹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兒,我頓覺毛骨悚然,我大哥像是也明白了什麼,頗為沉重的點點頭,一並將目光移向我。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慌張。
14.
就這樣,我替趙蕊成了五皇子妃。
其實我心裡有些怨恨趙蕊,又有些感激她,怨恨她逃了自己的婚事,叫我頂替他,感激她逃了自己的婚事,叫我頂替她。
坐在喜轎裡,我驀地想起了燕紓,不知道他得知趙蕊換成了趙蓮,會是怎樣的表情,是會不悅,還是會擺擺手說,趙蕊嫁不了,趙蓮也行。
我的推測並不是毫無依據的,因為我感覺他沒那麼喜歡趙蕊,甚至如果趙蕊不是丞相府的女兒,他會舍了趙蕊另娶彆人家也未可知。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
大婚當晚,燕紓冷著臉掀開蓋頭,臉色覆著一層寒霜,那雙異瞳中透著的厭惡不似作假,可也隻是一瞬罷了,他要借著我爹的勢,自然也不好與我撕破臉皮。
那晚他去了書房睡,好似話本裡不受待見的妻子都要受這麼一遭,獨守空房,本該最甜蜜的洞房花燭冷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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