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何吩咐。”
21.
我了解到,先皇後並非如同傳言中的那般純潔不諳世事,她母族背後有一支勢力叫做千仞堂,專門為世家大族和皇室貴族培養死士暗衛的,因為是要伺候宮裡貴人的,千仞堂的男子都必須要淨身,才能在明麵上作為內侍宦官,保護主子。
這些經過培養的親衛死士都被稱為宦衛。
這金高憫自然就是燕紓母後為他培養的宦衛。
那也就是說,燕紓前往霽國當質子時,金高憫也跟在身邊?
可我不禁有些懷疑燕紓嘴裡那話是否可信,彆到時候送了個健全的男人過來,還要誣陷我穢亂宮闈,喊打喊殺的。
我這麼想著,眼神卻也不自主的瞟了過去。
金高憫感受到我炙|熱而不自知的目光,登時麵色又白了幾分,眼尾通紅,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地屈辱,脊背壓得更矮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
明目張膽的盯著人家的痛處,趙蓮,你真是有點過分了。
我不疑有他,抬抬手叫他起來。
可為何如今燕紓將金高憫安排在我身邊?
金高憫見我麵露疑色,方才還冷白的麵色立馬熟練的浮現一絲諂媚的笑來,膝下毫不含糊,“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奴才既然來了,就是皇後娘娘的人,若是娘娘不信,”他含笑將佩刀抵在脖頸,那刀刃鋒利,白皙的頸子立馬出現一道血痕,“奴才願以死明誌。”
這話說的太過輕巧,好似將生死當做是什麼家常便飯。
“哎——”我製止了他,我和燕紓那點仇恨,實在是犯不上再賠彆人的性命來賭氣。
“奴才為了成為娘娘的人,可吃了不少苦。”金高憫嗓音細,眼下同我說話的神情不似昨日突破重圍那般嗜血,桃花眼瀲灩,像有小鉤子似的勾著我。
“這一身傷,是你自己求的?”
他眼波流轉的點了點頭,好不可憐。
“就為了來我鳳棲宮當差?”
“是。”他低垂著眉眼,少了幾分討好,多了幾分乖覺。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這名存實亡的鳳棲宮究竟有什麼油水可撈,就看見他跪著的石磚上顯著點點血跡,我嚇了一跳,循著血跡看去,發現金高憫那玄色衣衫早就暈染了一塊幾乎看不見的深色。
想必是他那一身傷崩開了。
我有些感慨,明明救了皇後,是件不可多得的功勞,卻被燕紓那個陰晴不定混賬打了個半死,竟然還拚著最後一口氣爬來了鳳棲宮,就沒見過這麼倔的人。
我看著他跪在石磚上紋絲不動的模樣,叫人趕緊把他帶下去重新包紮傷口,誰知道這小太監跪在地上不吭聲,誰拉他都紋絲不動,愣是一副我不收下他就不起來的死樣子。
我氣性大,這兩年裝賢良淑德的五皇子妃裝完還要裝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不知為何見他這般我再也不想裝下去了。
於是我瞅準了朝他沒受傷那邊胸膛一腳踹過去:
“你想死在我宮裡我還不同意呢,滾去包紮傷口,就算是要來我鳳棲宮當差,也得活著,不若本宮這裡沒工夫給你收屍!”
他宛如一座石像,硬|邦|邦的,踹他那一下我腳底板硌得生疼。
就當我打算忍痛再來一腳時,金高憫伸手止住我飛上來的腳,我一時被驚住了,隻見金高憫握著我的腳踝,貼在自己那身玄色衣衫上,仰頭注視著我,漆黑的瞳孔浮現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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