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你明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您不想,就不存在的。”
原來眼淚早就混著冷冰冰的湖水從我的臉頰劃過,我望著金高憫,驀地笑了一下。
是啊,儘管我十幾歲的年紀喜歡的是金高憫那又如何,我還會是五皇子妃,還會是皇後。
就像趙椒的死一樣,趙家氣焰過盛,大廈將傾,已成定局。
金高憫有些放肆的撫過我的臉頰,半眯著眼睛,嗓音細潤:
“娘娘,”他噙著一抹苦笑,白嫩的臉龐浮現疼惜二字,“奴才見不得您這般,若是您記得奴才的好,就讓奴才常伴您左右。”
“若是覺得見著奴才觸景生情,惹您傷懷,那就將奴才攆出去,再也不見了。”
我的眼神有些空洞,但聽見金高憫這話,緩緩將目光放到他身上。
覺得他棱角分明的臉眼熟得緊,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這樣標誌、氣度非凡的人兒,卻為了燕紓做了宦衛,以一種最屈辱的姿態在宮裡侍奉著我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後。
大抵是受了先皇後的恩惠吧,不若如何能為燕紓做到這種地步。
我不禁有些好奇,好奇金高憫這個人,好奇他為何像鳳鳥一般,可以無根漂泊,又能長棲於梧桐樹。
“那你呢,金高憫。”
“你又為何,這般維護我,愛惜我,幫我。”
“我身上,有什麼你所圖的呢?你說出來,我一並給了你。”
金高憫沒說話,水潤漆黑的眸子映出我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那是一個熟悉到了極點的溫潤笑容:
“奴才圖您高枕無憂,圖您喜樂安康,圖您,需要奴才。”
我望著這雙動人的眼睛,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腕間。
“那你,會幫我的,對嗎?”
35.
塗絲囡最近風頭正盛。
她同許芫霜一同進宮,許芫霜尋死覓活的時候,她便已經放下身段去討好這個她曾經看不起的落魄皇子了。
自從上次我為了助許芫霜入宮,不顧及皇後的體麵在朝露殿大鬨一通,我鳳棲宮算是真真正正的冷了下來,而塗絲囡因為她爹鎮國將軍兵權交的及時,跟燕紓討了個貴妃當著,在後宮混的風生水起,好不快活。
我和塗絲囡從小就不對付,我爹是文臣,她爹是武將,之前先帝在的時候倆老爺子在朝堂上沒少嗆聲,如今我爹準備著告老還鄉,他爹沒有兵權養老,倒是都消停了,可我和她卻是從閨閣打到了皇宮,如今還火熱。
這天夜裡她來尋我,我著裡衣披了件外袍就出來見她了。
倒不是我不拘小節,實在是覺得見塗絲囡沒有太規整的必要。
和白日裡的針鋒相對不同,塗絲囡臉上兩坨紅暈,腳下步伐虛浮,明顯是喝了酒過來的,我身為皇後,本應該訓斥她言行無狀,罰她禁閉,可我莫名的,想知道她找我來要說些什麼。
我打發了守夜的下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塗絲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不知道第幾杯,我看不下去了,抬手攔她,揉了揉太陽穴:
“塗貴妃,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本宮乏了......”
“趙蓮。”她有些醉醺醺。
“放肆。”我輕飄飄道。
雖說我這皇後做的不體麵,也不是她能直呼名諱的。
塗絲囡沒理會我,自顧自的說: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趙蓮。”
我聞言,笑了,我問她:“你羨慕我什麼呢,塗絲囡。”
我也不叫她塗貴妃了,我們就這般稱呼彼此的姓名,如同在宮門外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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