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心隔肚皮。
日防夜防,防不住來自背後的刀子,故行走江湖被人暗算實乃司空見慣,真不叫什麼稀罕事。
就譬如元子的傻老婆花憐,才活了25歲,吃的爆虧就已經遠遠不止一次。
當初從地球飛升天星,剛到‘赤霞星’就被藥店的夥計賣豬仔,糊裡糊塗成了崔太公的奴隸。
這回降臨至道域又是如此,才開局就遇到母拜城的招募小隊,像囚犯一樣被帶回了守衛森嚴毫無自由的邪異城邦。
沒頭沒腦的挨了一個多月的軟禁,本以為終於要解脫了,哪知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陰冷深潭底,滑膩台階上,花憐抬頭仰望,黑洞洞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感覺應該有七、八層樓的高度吧。
她渾身顫抖,蜷坐在一具屍骸旁,身上的冷意已經被蝕骨的麻癢取代,尤其是頭和臉上,癢得人受不了。
她開始掉頭發……
引以為傲的垂順長發一縷縷的脫落,在你抓撓頭皮的時候輕易就被撕扯下來,仿佛以前是用劣質膠水粘上去的。
眉毛也掉了,甚至鼻腔裡的鼻毛……
難怪這些遺骸是同樣的赤身裸體,同樣的沒了頭發,同樣的佝僂著身軀,不約而同的擺出一副掙紮許久才隕落的古怪造型。
不行了……
不能再這樣,必須儘快離開,此處不但水裡有毒,空氣也一樣傷人至深,每多吸入一口,都會讓人麻癢加劇。
可是,她浮不起來!
這鬼地方能量充裕,但不知被施加了什麼道法,腿腳一離開地麵就會被狠狠拽回來,想升高之後從入口逃離根本不現實。
至於階梯的儘頭,沒有門,有的隻是無儘的失落,以及瀕死之人用各種武器在牆壁上打鑿出的點點小坑。
花憐在檢查完屍骸就摸索過出口,可摸遍了整麵牆都沒找到一條縫隙,意識深入牆體感知過去,也隻有望不到儘頭的實心岩層。
這裡如果不是水牢,肯定就是世間最殘酷的試煉場,而絕大多數人顯然並不具備逃出生天的手段。
思來想去,而今,她唯有用言識一試。
在序列陣裡,花憐一共掌握了三種言識,分彆是離開言識、平息言識以及隱跡言識,這其中,隱跡言識她理解的極為透徹,但沒機會去用。
平息言識共計施展過兩次,此言識她最為熟悉。
至於離開言識,倒是使用過一次,但沒搞懂的同時也沒任何把握,總感覺那就像是兒戲,而非什麼高明道法。
無論如何,她現在無計可施,唯有將死馬當做活馬醫。
平心靜氣,摒除一切雜念,頭發幾乎已經掉光的女人逐漸進入忘我境界。
離…開……
她驅動意誌力,用一種古怪的腔調念出了普普通通的兩個音符。
好似咒語般的音色回蕩在深潭上方,下一秒,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
震蕩,強烈至極的顫抖!
整個空間都在悸動,仿佛有巨人在外麵抓著個空罐子使勁搖晃。
數秒後,台階上的施術者漸漸消失不見,而那些個乾屍則劈裡啪啦的墜回了深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