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皇後忍無可忍,手中的冊子被她猛地重拍在桌上。
“讓太子進來!”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色變。
立即有宮女出去傳話。
一時間,鳳儀宮內一片冷寂,宮女太監們紛紛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皇後縱使有滔天怒火,無意於為難這些宮人,輕抬手,讓人儘數退下。
宮人們退出去時,遇到大步邁進皇後寢宮的太子,紛紛退避兩旁,跪身行禮。
芳姑姑出聲道:“殿下,娘娘身子不好,受不得氣。”
李玄澤心道:她身子不好,我是她生的,身子底能好到哪兒去,她就不怕氣死我?
懶得同芳姑姑理論,大步踏進寢宮之內。
身後沉香木門剛合上,一堆冊子向他飛來,砸落在他腳邊。
“太子,你這一日日的都在做些什麼?!”
李玄澤餘光一掠,淡淡道:“結黨營私是大罪,母後若是還不知收手,這些冊子便會出現在禦書房。”
皇後怔怔向他走了兩步。
“收手什麼,本宮對你做什麼了,可曾傷害過你半點?你是說那些沒有用處的假藥?”
李玄澤道:“方晚葶。”
皇後眸中劃過茫然之色,半晌後,道:“是誰?”
李玄澤冷嗤:“是嗎,你沒有私藏周稷卿,沒有利用方晚葶?”
皇後滿是錯愕:“周稷卿,是那個禮部侍郎嗎,陸國公的女婿?我藏他做什麼?”
李玄澤探究的目光仔仔細細盯著她。
她眼底的茫然毫無破綻。
似乎她真的不知道周稷卿方晚葶怎麼回事。
但伶人院的老鴇,的確口口聲聲說是奉皇後之命。
想來那老鴇有說謊的嫌疑。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先威逼了再說。
“我隻給你三日功夫,三日之後,見不到方晚葶,這些冊子我會呈給父皇,至於秦靜姝,她也回不來。”
他轉身一瞬,皇後向他追了兩步,怒道:“你把靜姝怎麼了?!”
李玄澤背對著她,漠然道:“方晚葶不死,秦靜姝也不會死。”
“李玄澤!”
皇後咬牙切齒,“你不能這樣對待恩人,永安侯於我有恩,恩人之女,你怎能……”
“皇後,”李玄澤涼涼截斷她的話,“謊話說多了,自己都當真了。”
他大步往前頭。
皇後怔怔立在原地,看他用力拉開沉香木門,邁進光裡。
……
三日之後的夜裡。
荷包蛋要把呆呆帶出去。
“殿下想呆呆了,讓呆呆去東宮住一晚。”
林歲寧目送他們離開,又在荷包蛋上馬之前,追上去說道:“呆呆喜歡睡床,喜歡跟人一條被窩,若是殿下不習慣,可以在看過呆呆之後,再把呆呆送回來。”
李玄澤被荷包蛋夾在懷裡,聽得麵紅耳赤。
不是他非要一個被窩,是她非要抱著他睡好嗎!
荷包蛋並沒有帶它回東宮,而是將它帶到太師府附近。
“哎,傻貓,是殿下讓我把你在這裡放下的,走丟了不能怪我啊。”
說起來太子也真是奇怪,讓他費勁保護這麼久,卻在今日命他將呆呆放在這兒,任其跑路。
太子到底要乾什麼,他也不能問,隻能奉命行事。
李玄澤被他從馬上拋下來,差點在泥地裡摔了個貓吃屎,幸好反應過來調整姿勢,四腳穩穩抓地。
但也嚇得不輕。
在心裡暗罵了荷包蛋幾句後,就向太師府跑去。
三日過去,母後以各種方式來逼他妥協。
時而裝不治之症,時而對他破口大罵。
卻就是交不出方晚葶。
他便自己去找。
太師府是銅牆鐵壁,人進不去,他一隻貓卻無人會攔。
一夜的功夫,夠他找遍整個太師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