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蒼白,許梔看著,沒有從前的心疼,卻也多少有些感觸。
梁錦墨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對梁牧之說:“謝謝你,昨天救了梔子。”
梁牧之愣住了。
片刻,他僵硬地看向梁錦墨。
梁錦墨繼續道:“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想問你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那邊,你救了梔子是事實,如果沒有你……事情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他的語氣非常誠懇,一瞬間,梁牧之居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的意圖早被看穿了。
但是梁錦墨沒有和他計較,而是認真地同他道謝。
他忽然想起過去那麼多年,他無數次地將父母的爭吵,高瑩的騷擾全都遷怒於梁錦墨的身上,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他沒有霸淩過其他任何人,他本來也不該是那樣的,隻是怒氣無處宣泄……他驚覺,原來,他所做的事情,和付婉雯其實沒有差彆。
而梁錦墨顯然比他拎得清。
他半晌不語,許梔也出聲:“梁牧之,我不知道要怎麼說……說一句謝謝好像太輕了,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昨天出手幫我。”
梁牧之看向她,她眼神懇切,又道:“我知道昨天我其實應該留在病房裡,但是你媽過來了……你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很僵,所以我就先走了,對不起啊。”
他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他想說他都知道的。
付婉雯不會給許梔好臉,他清楚,所以他不會因為她離開就怪她。
隻是喉嚨有些哽,他們之間,雖然終於能平靜相處,但卻變得這樣疏離,每一句話都帶著禮貌和客氣。
隔了幾秒,他艱難扯出一抹笑,“沒事……沒事的,我的傷也不嚴重。”
許梔目光落回到他多災多難的雙手上,“真的很抱歉……又讓你的手受傷,是不是會留疤?”
“我是男人嘛,”他無謂地笑說:“留道疤不是更有男人味?”
許梔垂下眼,她能做的彌補也很有限,除了道謝和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倒是梁牧之問起警方那邊的調查情況,“現在怎麼樣了,那個男的有沒有說為什麼攻擊你?”
“他是被人指使的,”梁錦墨道:“警方也正在追查幕後黑手。”
梁牧之心口一緊,也不知道現在案情到底是什麼進展,但他隻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付婉雯被那人供出來。
付婉雯和梁正國都接受不了的。
他手指輕輕蜷了蜷,看著許梔,試探地問:“梔子……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許梔說:“而且我雖然是輕傷,也受到了驚嚇,如果不追查到底,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查是一定要查到底的。”
梁牧之呼吸有些壓抑。
“攻擊我的男人還是個絕症患者,利用他的人太過分了,必須受到嚴懲,”許梔語氣堅定,“現在警察還在審問那個人,等問出真相,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律師起訴,對了,你也是受害人,你可以和我一起起訴的。”
梁牧之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擺不出一個合適的表情。
他也不能說,付婉雯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好一陣,他遲疑著說:“梔子,要不……這件事就算了吧?既然那是個絕症患者,我們一直揪著不放,也不太好。”
許梔愣了愣,她腦子轉得很快,梁牧之不是那麼心軟的人,他會這樣說,一定也已經猜到幕後黑手就是付婉雯。
他在保護付婉雯。
以前,他永遠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他……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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