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風找到了陳虎,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陳虎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讓人盯著他做什麼?因為新來的那個副廠長?”
宋清風自然不好跟陳虎說章一全本質上就是個畜生,他想早點抓住他的把柄讓他和他的人滾蛋。
於是隻好說道:“嗯,我總覺得劉浩民不是省油的燈,怕他給我們惹麻煩。”
陳虎也很不喜歡章一全的這番安排,痛快地說道:“行,我找人盯著他。”
宋清風知道陳虎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讓那些人去盯人比他自己找人方便,而且陳虎這人很可靠,把這件事交給他,他可以放心。
宋清風回到家,腳步還算輕盈,倒是陸瑤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清風哥,廠子裡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新來的劉副廠長是來摘桃子的,想起這幾日宋清風的輾轉難眠,陸瑤就又氣又心疼。
宋清風摟住她的腰,把人圈在懷裡,輕聲說道:“沒事,這點事情我能應付得來,不用擔心我。”
陸瑤抱著他的腰,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依舊為他抱不平,“這個新來的主任太討厭了,這個廠子是你辛辛苦苦做起來的,憑什麼有好處就伸手,就不能去舉報他嗎?”
宋清風失笑,“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咱們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依靠公社,現在不能馬上跟他們撕破臉,不過沒關係,廠子裡的人都會盯著劉浩民,他乾不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瑤瑤,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麵。”
陸瑤的注意力立馬就被轉移了,急忙去給他煮麵吃。
而此時食品廠裡。
程毅帶著劉浩民在廠子裡轉了一圈,大致介紹了一下廠子裡的情況,也順便跟其他員工介紹劉浩民的身份。
當然,他介紹得很簡單,甚至都沒說劉浩民具體是負責什麼的,隻說是公社派來的副廠長。
劉浩民看著熱火朝天的生產車間,眼底也是一片火熱,在來之前他就了解過狼山食品廠,知道他們是賣豆腐起家的,一開始他對這家廠子不以為意,畢竟豆腐這東西價格便宜,能有多少利潤,甚至還不滿章一全把他派到這裡來。
但等他看到了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狼山食品廠繳納的稅收數據之後,他的想法就改變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食品廠交的稅竟然不少,產品甚至都已經賣到了省城,比鎮上那家近千人的食品廠利潤還高。
見程毅還要帶著他四處瞎轉悠,讓他被人當猴子觀賞,劉浩民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車間我已經看過了,現在帶我去找財務,我要了解一下咱們廠子這幾個月的財務狀況。”
程毅痛快地應了一聲好,這倒是讓劉浩民十分意外,他以為程毅會找借口推脫。
程毅直接帶著劉浩民去找了江海和常山,他們一個會計,一個出納,公司的財務都是他們兩個負責,不過辦公室裡隻有江海在,常山不在這兒。
“把這幾個月的賬本拿給我看看。”劉浩民直截了當地說道。
江海坐著不動。
劉浩民不悅:“怎麼,我作為副廠長,連廠裡的賬本都不能看了?”
江海給他倒了一杯水,麵上客客氣氣的,“劉副廠長,不是我不願意給你看賬本,而是賬本平時鎖在櫃子裡,鑰匙不在我這裡,你要看賬本要去找林副廠長和孫副廠長,隻有他們兩個同時在場,這賬本才能給你看,或者你可以去找宋廠長,他也有一把鑰匙,也能打開櫃子。”
劉浩民臉色變了變,定定地看著他:“你身為廠子的財務,竟然連鑰匙都沒有?”
江海攤手,無奈地說道:“廠長曾經說過財務無小事,所以針對廠子的財務這一塊製定了嚴格的規定,我一個人是沒有權力查看賬本的,劉副廠長,你也彆為難我,我真的做不了主。”
劉浩民心裡怒極,卻強行忍下了怒氣,說道:“行,賬本的事情我回頭去找宋廠長。那我問一下我自己的工資總該可以了吧?”
“這當然沒有問題,你的工資是按照國家規定的職級給的,跟林副廠長他們一樣。”江海說了一個數字。
劉浩民:“不可能,我來之前就打聽過,你們的副廠長工資可不止這一點。”
就是因為知道狼山食品廠的福利待遇比鎮上的廠子高,他才勉強答應了章一全來這裡。
江海:“我沒騙你,我們廠子的工資都是按照國家規定的職級給的,如果超出了,那肯定就是獎金,劉副廠長剛來,所以不知道,我們的工資是由兩部分構成的,一部分是基本工資,剩下的則是獎金,而獎金的多少在於你為廠子做了多少貢獻。”
劉浩民臉都黑了,他聽懂了江海的言外之意——他要是沒有為食品廠帶來好處,那以後他就隻能拿那點基本工資,在廠子裡當個花瓶。
他來這裡可不是來當花瓶的,“行,你們都是好樣的,我現在就去問問宋清風他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架空我,是對公社的安排不滿嗎?”
江海依舊十分客氣,溫聲說道:“劉副廠長,你誤會了,我們廠長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工資的事情是你來之前就這麼規定的,不是針對你個人。賬本也是一樣,我們是正規廠子,從建廠那天起就有明確的廠規,我們要是不按照規定辦事,是會被開除的。所以劉副廠長,我們不是要架空你,隻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話說回來,劉副廠長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對我們廠的情況不了解,不如你多了解一下廠子的情況,這樣也方便你以後開展工作?”
劉浩民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聽到這番話,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到底沒有繼續嚷嚷著去找宋清風理論。
江海給程毅使了一個眼色,程毅微微點頭。
“劉副廠長,不如我繼續帶你去廠子裡看看,方便你了解廠子的情況?”
劉浩民冷哼一聲,終究是冷著臉走了。
程毅不緊不慢地跟上,眼神不屑,才第一天就這麼猴急,可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不過這樣也好,性子急耐性就差,說不定很快就犯錯被他們抓到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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