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走上甲板，腳下的木板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船員們正忙碌地準備出發，各種各樣的海圖、工具和物資堆滿了船艙，顯得雜亂而緊張。
空氣中彌漫著海鹽和煤油的混合氣味，還夾雜著一絲腐朽和血腥味。
船長威廉站在船舵旁，認真觀察著海圖，臉上布滿了風霜的痕跡，那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知的警惕和思索。
卡爾在甲板上等待著，其他忙碌完的船員們在周圍閒散地聊著天。
“傑特，我還以為你會跟之前幾個膽小鬼一樣下船呢。”一位瘦成竹竿一樣的男子在一旁懶洋洋地說道，聲音裡透著毫不在意的冷漠。
“船長救過我的命，他到哪我就到哪去，而且我可不是那幾個菜鳥，遇到危險就躲在後麵。”
說話的正是之前給卡爾木牌的黃頭巾船員，他聳著肩，嘴裡叼著一個褐色的煙鬥，煙霧繚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
“要是死了呢，最近的任務越來越危險了。”
瘦竹竿的聲音隨意而輕鬆，仿佛已經對生死無動於衷。
“上了船，誰還會在乎生死？船長已經讓我當新的水手長了，而且最近任務給的報酬比之前多了很多。”
黃頭巾傑特一邊吐著煙圈。一邊懶散的說道。
瘦竹竿不協調的走向另一邊，臨走之前瞥了一眼卡爾。
這時卡爾才發現，原來此人的左腿竟然空空如也，隻剩下了一副支架在支撐，斷腿的傷口處令人看著不寒而栗。
“那你呢，老麥克，為什麼還要跟來？”
“你知道我這性格，我懶得挪地方了，這裡挺好的，哪天死了就直接入海了。”
說話的正是那個給卡爾廚師服的白發老頭。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投向了船長的背後，眼中透露著信任。
船頭的威廉忽然眯起了眼睛，隻見遠處，一隊勞工正搬運著一個巨大的鐵箱往海靈號上搬運著。
那鐵箱被厚重的鎖鏈緊緊纏繞，箱體表麵光滑，上麵布滿了沉重的鐵釘，顯得格外堅固。
“快點，我趕時間。”威廉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最前麵的一個黑袍人拍了拍手，後麵的勞工加快了速度，厚重的鐵箱搖晃著被勞工們勉強放進了船倉庫內。
………
威廉站在甲板前方，他身後站著一位渾身傷疤的高壯大漢。
他轉頭看向下麵那群陌生和熟悉的麵孔。
海靈號不像那些小型探險團或者是民營漁船，人多人少一樣開。
作為礁石群島的頂級探險隊之一，該配的船員一個也不能落下。
船長1名，大副1名，二副1名，機輪長1名，航海士1名，水手長1名，水手9名，船醫1名，船工1名，廚師1名。
整船一共18位船員，雖然身為中量級探險船的海靈號能容納更多人數，但這樣質量和薪水就要被逐漸壓縮。
船員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他觀察他們的同時，新來的船員們也在觀察這位小有名氣的探索團船長。
還是卡爾熟悉的藍黑色長袍，但是與之前見到的他相比，他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皮製三角翻邊帽，看起來更加威嚴與莊重。
船隻跟地麵不一樣，在地麵上大家可以有自由的意誌和行動。
但隻要出了海，在這封閉的環境下，整艘船上下隻能有一個聲音。
船長就是這艘船上的主宰，掌握著所有人的命運，如果一個船長不稱職，那會害死船上的所有人。
“相信大家都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危險。”
“探索船的死亡率大概在三分之一，你們現在還有一次退出的機會。”
威廉審視著每個船員的眼睛。
他在常人看起來已經年過四十，但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散發出來的光芒比這裡所有的年輕人都要銳利。
卡爾直視著威廉，平靜的眼神中沒有著絲毫的波瀾。
人群中也沒有一個人動。他們都知道出海的風險，但與之相比的是那讓人動容的巨大收獲。
“很好，所有人上船，準備出航！”
………
黑尾巷，無名雜貨店。
羅傑放下手裡的信封，目視著窗外。
不知是信上的內容還是其他事情，內心深處隱約泛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