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晉其角,維用伐邑。厲吉,無咎,貞吝。
前進到角尖,隻有攻打新的城池。艱難但吉利,沒有災難,堅持下去遺憾。
前進到了最頂端,就像山登絕頂,看起來很榮耀,其實很危險雖然無限風光在險峰,但往四周看全是下坡路。
好比一位將軍,連年征戰,軍功累累,已到了功高不賞的地步。這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要麼學習李靖,到另外一個戰場繼續戎馬倥傯,開疆拓土,直到打不動了為止。要麼學習郭子儀,謙遜低調而不居功自傲。
當然,這句爻辭要告訴我們的不是為將的自保之道,而是做人做事的道理。
凡事做到極致,就要開辟新賽道,千萬不能固步自封。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其實不僅為學如此,做人,做事,做企業,治理國家,莫不如此。
甘露之變,是南衙北司之爭中,朝官集團繼二王八司馬事件後的又一次慘敗。而且這一次敗得更加徹底。
從此以後,宦官們如驚弓之鳥般警惕和防範朝官。他們自覺地抱團取暖,牢牢地掌握著唐朝軍政大權,“迫脅天子,下視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由此開啟了中國曆史上的第二次宦官時代。
變亂後的第一次早朝,朝廷百官每人隻允許帶一名隨從上朝。而道路兩側有禁軍手持刀槍,防衛森嚴。由於宰相和禦史大夫已被殺光,無人領銜的朝官隊伍混亂,不成班列。唐文宗徹底淪為傀儡,被逼著命人起草詔書,將“甘露之變”定性為“李訓之亂”,昭告天下。
此後很長一段時期內,中書省、門下省官員上朝之時都要與家人揮淚辭彆。因為他們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原因被殺。
詭異的是,無論是皇帝、朝臣還是宦官,都保持著基本的沉默和克製。
除了宦官的態度更加囂張,文武百官換了不少新麵孔,皇帝依然端坐龍椅,朝臣依然按部就班,宦官沒有繼續濫殺無辜,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一切也似乎全都變了。
唐文宗的一腔雄心壯誌已化作泡影,從此意誌消沉懶理朝政。在形同軟禁的後期帝王歲月中,有一次他終於忍不住,問朝臣自己是怎樣的一個皇帝。
大臣答曰陛下乃堯舜之主也。
唐文宗喟然長歎,說自己受製於家奴,連周赧王和漢獻帝都不如,又怎敢比前代聖君堯舜?
說罷君臣相視痛哭流涕。
從此以後,唐文宗不再臨朝。
公元839年10月,唐文宗下旨,冊立陳王李成美為皇太子。隻不過尚未來得及舉行冊封典禮,唐文宗便在一次宴席上憂思成疾,不能下床了。
在那場宴席上,一對父子表演了一個爬杆子的雜技。小孩爬上杆頭,父親則在底下來回的轉圈,時刻警惕兒子掉下來。唐文宗觸景生情,流淚說道“我貴為天子,卻保全不了自己的兒子。”因而傷心過度,舊病複發。
陳王李成美是唐敬宗的幼子,而唐文宗自己的兒子李永早已經死了。
公元832年,李永被立為皇太子。這孩子很有其祖父的風采,喜歡出遊玩樂,不愛學習。反對者抓住把柄,開始向唐文宗詆毀李永。
這些反對者不包括宦官。
宦官們並不在意誰是太子。無論太子是誰都沒用,因為將來誰當皇帝,皇帝說了不算,太子說了也不算,他們說了才算。
壞話聽得多了,唐文宗便起了廢立太子的打算。群臣聽說要廢太子,趕緊上奏請皇帝再給一次機會,畢竟太子關乎國本,不能輕言廢立。
見群臣紛紛勸諫,唐文宗便歇了廢太子的心思,隻是殺了他身邊的一些人以儆效尤。
李永莫名其妙遭受了一次打擊,心情鬱悶難言,而且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痛快地玩耍了。公元838年,突然暴斃於宮中。
李永之死存在很多疑點。正史對其死因諱莫如深,但很難說他不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未必不是出於唐文宗默許。
唐文宗病情迅速加重,公元840年正月初一,李昂喚來樞密使劉弘逸、薛季棱和宰相楊嗣複、李玨,命他們輔助太子監國。
當年,唐文宗駕崩。
四位托孤大臣打算奉李成美監國,但是神策軍指揮使仇士良及魚弘誌不答應。
他們直接頒發偽詔,同時派兵擁立唐穆宗的第五個兒子、潁王李炎(814年7月846年4月)為帝,是為唐武宗。
至於太子,暫時還是李成美的。反正他很快就要被賜死,沒必要勞心費神改來改去。
唐武宗即位後,仇士良升任驃騎大將軍,封爵楚國公,魚弘誌則封爵韓國公,實封三百戶。
仇士良的權力至此達到頂峰,但他顯然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悄悄降臨。在唐武宗麵前,他不僅毫無顧忌地指手畫腳,且對唐武宗所寵信的人,肆無忌憚地想殺就殺,想貶就貶。
唐武宗此時年近三旬,心智已相當成熟,他喜怒不形於色,任其胡作非為。
登基之初,唐武宗隻做了一次重大的人事調整,將李德裕召回長安拜相,重啟了幾近廢置的中書省。
中書省一旦發揮作用,便意味著宦官的權力被削弱。仇士良於是決定鼓動禁軍鬨事,以鏟除李德裕。
這一次唐武宗沒有慣著他,果斷派人到神策軍中宣旨,隻用隻言片語便挫敗了他的陰謀。
接下來的故事,仇士良很熟悉。唐武宗將他提升為觀軍容使,領神策左右二軍。名為升遷,實則剝奪了他對禁軍的控製權。
仇士良被迫稱病致仕。
事實證明,作為依附皇權而存在的群體,大部分宦官都是紙老虎,前提是皇帝要足夠強大。
在宦官們為他舉辦的送行宴上,仇士良得意洋洋地傳授經驗“不要讓天子閒著,要讓他沉溺於宴樂,沒時間管彆的事情。千萬不要讓他讀書,更不要讓他接近讀書人,否則他會知曉前朝興亡,從而疏斥我輩。”
不足旬月,仇士良死於家中。
翌年,有人舉報他的家中私藏數千件兵器。唐武宗下詔削其官爵,抄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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