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喃喃自語一番之後,繼續練字。
此時梁國公府門口。
“喂,蠢蛋,你看,那不是永安王和鎮南王嗎?他怎麼敢進梁國公府的,雖然是翻牆進來的,但陛下說了,無旨不得見啊,他們這是明目張膽的抗旨啊。”一旁的監視的錦衣衛說道。
“說過多少遍了,我叫安鶉蛋,能不能彆叫我蠢蛋!這事兒咱們如實彙報就行了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了,那二位王爺都是當今陛下的舅舅,於社稷有功的大功臣,看陛下怎麼處理唄,說不定陛下睜隻眼閉隻眼呢。”
另一個錦衣衛說道。
常茂和常升兄弟二人悄悄地來到了梁國公府的圍牆外,他們左右張望了一番,確認周圍無人後,身手敏捷地翻過了高高的圍牆,潛入了府內。
而常森則留在牆外負責放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一進入梁國公府,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仿佛整個府邸都被酒給浸泡醃製過一般,這股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有些窒息。
兄弟倆順著酒味尋去,終於在一間屋子裡找到了藍玉,此時的藍玉與他們記憶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藍玉的頭發已變得花白,原本整齊的胡須如今也是亂糟糟、臟兮兮的,整個人看上去邋裡邋遢,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乞丐模樣,甚至比乞丐還要淒慘幾分。
常茂看著眼前的藍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轉頭向一旁的牧氏問道,“舅舅一直都是這樣嗎?”
牧氏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眶微紅地說道,“老爺這些天一直都是喝酒吃菜,醒了之後便繼續吃喝,等到吃飽喝足了就倒頭呼呼大睡,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顧。”
常茂聽後,默默地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緩緩走到藍玉身前,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杯,“舅舅,彆喝了!您再這樣喝下去,難道就能喝出一個王爵來嗎?”
常茂用力將藍玉攙扶了起來,並扶著他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小茂,是你啊,嗝……說起來,舅舅我還沒恭喜你封王,來,我們乾一杯。”藍玉說著,就又要去拿酒杯。
常茂一把將桌上的酒菜掃落在地,連桌子都掀了,“乾什麼杯!舅舅,你振作一點行不行!”
常升也是附和道。
“是啊,舅舅,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從頭再來嘛,我們還陪著你啊,再立新功不就是了。”
藍玉打了個酒嗝,“什麼再立新功,他不是下旨把我的軍職全削了嗎?還把我圈禁在這裡,我還上去熱臉貼什麼冷屁股,不過你們倆是怎麼進來的?外麵不是有禁軍嗎?”
藍玉說話酒氣重,熏的常茂都直皺眉。
“我們不是要進來啊,我們就是在你府外的一棵樹上掏鳥蛋回去下酒來著,結果一個沒站穩,掉進你府裡來了。”常茂回答道。
連理由都找好了。
我不是抗旨來你這兒的,我是掏鳥蛋不小心掉進你府裡來的。
“你們倆快走吧,彆因為我把你們也給連累了,爵位到了這個地步就歇著吧,彆再想進一步了,不然你們也得給我一樣,因為功高震主而不得善終。”藍玉癱在椅子上,此時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機。
就好像隻想沉淪在其中,醉生夢死一樣。
就這麼喝死過去。
“什麼不得善終,陛下又沒有要殺你,還不是你亂說話,我早就勸過你了,他坐上了龍椅,他就是君,我們是臣,說話要有分寸!保持距離!可你就是不聽!”常升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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