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替命符斷了的那一刻就知道來人對著他們的人下了死手,不管是什麼原因,殺心昭然若揭,絕不可手下留情。
來的時候再看見小狐狸崽子就那麼可憐巴巴地被那妖修當作擋箭牌,首當其衝放在刀光劍影中,更是怒氣上湧。
若不是風霄給小狐狸阻擋和消解了那些攻擊的殺傷力,小狐狸早沒命了。
如此卑劣的妖修,他一個都不會留。
“喵!”小貓崽從風淩鳥背後鑽出來叫了一聲,炸成了一條毛毛蟲。
“怎麼?”謝隅問,“你要跟他們走?”
小貓崽炸著毛搖腦袋。
“你要給他們求情?”謝隅聲音冷冷。
小貓崽腦袋都快搖掉了。
“那就安靜待著。”謝隅道。
小貓崽炸著毛齜牙咧嘴朝著那些妖修低低咆哮,如同外強中乾的幼崽困獸猶鬥。
謝隅心下了然,這些裝作是小貓崽族人的妖修,可能和小貓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那些妖修見小貓崽鑽出來,再次齊齊攻了過來,目的明確地要抓它。
小貓崽頂著一群修為比它高出許多的妖修威壓,依然如影子一般飛快跳到了謝隅身上,輕車熟路鑽進了他的領口。
謝隅不知道該誇它眼疾手快能力強還是該鬱悶。
但妖修們已經不打風霄專門朝他心窩子齊齊掏過來了,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嘖!”謝隅劍風橫掃,一劍蕩出,金丹大圓滿的實力一覽無餘。
那些妖修還來不及驚恐躲避,腦袋齊齊掉落,丟了性命。
腥風吹過,血雨如注。
一向溫吞的人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殺神,憑虛而立,獵獵生風。
“謝隅。”遊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謝隅,忍不住訥訥喊了他一聲,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謝隅耳朵動了動,收劍入鞘,閉了閉眼睛,轉過身對遊兒道“我在。”
遊兒見他還是那個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風風呼呼踩著兩個風火輪重重撲了過去,“嚇死我了!”
“彆怕。”謝隅拍拍她的背,發現她在微微發抖,又摟緊了她,道,“彆怕,遊兒彆怕。沒事了。”
遊兒長這麼大,第一次親身上陣和人麵對麵打架,才發現自己左支右絀,完全沒有攻擊能力,害怕和憤怒一起湧上心頭,此時被謝隅哄著,全都化成了平生難料的天大委屈,咿咿嗚嗚地哭了起來。
謝隅沒再說話,隻是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
小姑娘不過三四歲模樣,化形不到一年,能有現在的修為已經是得天獨厚了。
她是天地靈物,自帶幸運加成,如無重大意外,一般不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從化形之後謝隅都是把她當孩子養,童年隨便玩兒就是了,隨便吃就行了,順便了解一些修真界的常識,沒事吸收吸收天地靈氣。
人難再少年,人生那麼長,以後有的是搓磨,所以謝隅從來沒有想過要特意督促遊兒加緊修煉。
隻是世事無常,往往不遂人願。
那些坎坷磨難,從不缺席,從不停歇,從不等待人長大。
隻催促人離開。
離開童稚,離開天真,離開所有的自然生長。
·
小狐狸從謝隅袖子裡鑽出來,在遊兒腳邊嗚嗚輕蹭。
小貓崽在謝隅懷裡探出腦袋,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爪子,去撈遊兒的衝天揪。
遊兒從頭到腳都不得安寧,隻得在謝隅身上蹭了蹭,擦乾了眼淚鼻涕,抬起頭氣呼呼瞪了小貓崽子一眼。
“喵。”小貓崽子睜著無辜的圓眼睛輕輕叫了一聲。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遊兒問。
“嗚?”小狐狸也望著它。
“喵?”小貓崽子垂下腦袋。
風霄帶著風淩也過來了。
風霄對謝隅道“我們在這邊沒飛多久,這群妖修就上來攔住了我們,說他們是虞寶寶的族人,讓我們把虞寶寶交還給他們,但是虞寶寶明顯不願意,我就沒有理會他們,沒想到他們二話不說就圍過來直接開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風淩躲避的時候側了下身,小狐狸冷不防沒抓穩就掉下去了,他們無差彆攻擊,小狐狸沒有保命能力,還好有你的替命符給他擋住了攻擊。那個為首的妖修見沒殺死它,發現它身上有這麼珍貴的保命之物,就抓了它來要跟我們交換虞寶寶,我們不肯,於是事情就成了你剛剛來看到的那樣。”
“一群卑鄙無恥的妖!”小貓崽子咬牙切齒。
“怎麼?”謝隅把貓崽子從懷裡提溜出來,“他們不是你的族人嗎?”
“才不是!”貓崽子恨恨道,“他們殺了我的媽媽!”
謝隅的手頓了頓,掏出一隻黑不溜秋的飛行樓船,把貓崽子扔上去,對眾人道“到飛船上再說。”
幾個人對著突然出現的巨大黑色樓船,不約而同沉默了兩秒,聽了謝隅的話才上了樓船。
這飛行樓船外麵雖然是黑不溜秋的一點不起眼,裡麵卻是流蘇錦帳,七彩毛氈,華麗至極。
望著這快閃瞎人眼的錦繡堂皇,眾人再次同時沉默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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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隅輕掀衣擺,若無其事在一張暗金色小幾前坐下,“都坐啊,先喝點茶壓壓驚。”
實話實說,這還是這艘樓船煉製出來以後第一次迎來外人。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拿出這艘樓船來招待彆人。
白流雲不在,他雖然還有彆的飛行靈器,但是都沒有這艘樓船的防禦力和攻擊力強。
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圍追堵截,必須要提高警惕。
所以他斟酌一番還是拿出了這艘飛行樓船。
這飛行樓船是他學會煉器後煉製的,那時候因為是散修,實力又不是很強,需要時時刻刻偽裝自己,儘量低調不被人注意,以求儘力保全自身,謝隅所有能讓人看見的東西都是灰撲撲或者黑乎乎的玩意兒。
包括他煉製的拿出去賣的所有東西。
他不見得多不喜歡灰色和黑色,也不見得有多喜歡那些色彩豐富華麗的東西。但是物極必反,長期的被迫壓抑必定會引起巨大的反彈。
這就導致但凡有點餘地,那時還算青春年少的謝隅就會把那些壓抑著的情緒發揮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
最明顯的就是所有的不被人看見的衣食住行相關的一切用具用品。
隻要不是給彆人看,或者隻要不拿來用,謝隅都會把很多東西煉製得花裡胡哨,久而久之也生出一點審美,慢慢就把花裡胡哨升級成了華麗多姿、絢爛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