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著了。”風霄看看蹲在他肩頭的風淩,道,“他第一次經曆今天這樣凶險的打鬥,也是拚了全力了,這次過後,應該不會害怕了。”
謝隅遞過去一瓶丹藥,道“這是六安丹,可以安神補氣,儘快恢複精神和靈力,你每天給他吃一顆能好得快一點。”
風霄笑著接過,倒出一顆送到風淩嘴邊“醒醒,吃了六安丹再睡。”
風淩眼睛都沒睜,隻張開嘴一口把丹藥吞了,繼續睡覺。
風霄收起剩下的丹藥,看向謝隅道“似乎我們談論過神龍的傳說後好像就和這神龍有了很奇妙的牽連,不知是神龍太神奇了,還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正拿出一塊小星盤準備看看星象的謝隅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
風霄一手支著下頜似有不解。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信嗎?”謝隅放下星盤看向風霄。
“信啊!”風霄還是支著下頜眼神明亮看著他。
誰知,謝隅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謝隅一生,並不缺信任他的人,對於彆人的信任不說習以為常,至少不會受寵若驚。
隻是風霄這一刻的神情,像極了許多年前的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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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神時喜靜,不愛出門,不愛與人結交,卻極為喜愛煉丹,常常去山中采藥。
有一次他在山中采藥時在一條乾枯的山溝裡看到一顆蛋,那蛋表麵灰撲撲的,靈氣幾乎快耗散完了,不注意看就會以為那隻是一顆圓滾滾的石頭。
恰好那一陣謝隅沉迷於研究各種金石入藥,對各種石頭都非常感興趣,看見這樣一顆圓溜溜的石頭自然就忍不住上手摸一把,這一摸才發現裡麵竟然有極為微弱的生機。
謝隅仔仔細細觀察了這顆圓滾滾的東西一圈,最後判定這是一顆蛋,至於是什麼蛋卻又難以判定了。
要知道靈氣結成的蛋殼,外麵大致都是一個樣子,裡麵卻五花八門無奇不有,就算是極為精通靈獸妖獸之道的人也很難看看蛋殼就下判斷。
這顆蛋不知在山溝溝裡躺了多少年,風餐露宿,風吹雨打,飽經滄桑,已經快要死了。
謝隅生而為神,對天道天生就有領會,哪怕生而冷情,也知因果。於是把這顆蛋撿了回去。
回去後他就把這顆蛋放在一汪靈氣充沛的靈泉裡養著,隨後便繼續投入到金石入藥的研究中,完全把這顆蛋忘了。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那蛋被靈泉養得水靈靈的,灰撲撲的蛋殼也變得晶晶亮,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謝隅的父親鳳雩過來看兒子,路過那泓泉水時便被那蛋晃了眼,對於兒子不知從哪裡撿了這麼個亮閃閃的蛋回來有點好奇,便過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愣住了。
那蛋竟然散發著十分微弱的龍族氣息。
不管哪個上古神族的蛋都是寶貝蛋,龍蛋更是寶貝中的寶貝,怎麼會被他兒子撿了回來?
為求穩妥,他用神力探向那顆蛋。
之後神情便更為凝重了。
這竟是一條玄龍。
玄龍是龍族萬萬年都難得一見的龍,出生極其偶然且艱難,卻非常不受龍族待見。
原因無它,一條玄龍若是長成,能輕易滅掉整個龍族,妥妥的龍族中的霸主。
按理說龍族出了這樣一條戰鬥力高強的龍應該高興才是,任何一個神族都不敢輕易招惹,天上地下隨便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什麼了。
但是玄龍除了戰鬥力高強外,還帶著非常不祥的傳言。
傳說玄龍一現,十龍九泉。
這九條下九泉的龍裡,就包含這條玄龍的父母、祖父母、兄弟姐妹,總之越是血緣深厚的龍,越是死得毫無餘地。
所以玄龍又被稱為衰龍。
於是整個龍族都非常警惕,每每結婚生子前都會向龍族祖神祈禱,千萬不要出一個不孝逆子玄孫。
為了將危險掐死在搖籃裡,還生生練就了各種探測龍蛋龍魂的神通。
每顆龍蛋生出來的第一步便是測龍魂。
如果測出是玄龍龍魂,這顆蛋瞬息之間便會毫不猶豫粉碎掉,頃刻之間消散,如同從未來過。
出手越快對整個龍族的影響越小。
好家夥,這竟是龍族克族克祖克親巴不得消滅得乾乾淨淨的東西。
竟被他兒子撿回來了。
顯然這顆蛋是被龍族檢測出來了的,要不然不可能流落在外。
隻是不知道這顆玄龍蛋是怎麼活下來的,最後還被偷偷扔了出來。
誰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下這麼一顆克族克親的玄龍蛋?
真是太詭異了。
謝隅從煉丹房出來就看見了靈泉邊眉頭緊鎖的鳳雩,甚是訝異,因為他這位父親神做久了,一向是清冷無波的,極少有能讓他起情緒的事情。
當時謝隅也顧不上許久不見父親的喜悅了,連忙走過去問明緣由,才知道自己撿了個了不得的燙手山芋,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鳳雩輕輕理了理謝隅的發絲,道“因緣際會如此,既然撿了就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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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如既往詢問了兒子的近況,和兒子一同吃了練實,飲了醴泉,又叮囑了一番添衣吃飯的瑣碎事,就像往常一樣離開了。
謝隅並沒有覺出什麼異樣,知道這是一條玄龍後,便比以前多上心了一兩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這顆蛋,發現這是一條先天龍氣就極其微弱的龍,遲遲不能破殼可能就是因為龍氣太過不足,破殼可能就直接死了,所以才會這樣一直不死不活地憋在龍蛋裡。
龍氣不足光養在靈泉裡是沒有用的。
謝隅開始興致勃勃地研究能蘊養龍魂的靈藥,試驗了無數次,終於研究出點名堂,給這顆先天不足的龍蛋泡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湯湯水水。
就這樣又過去了無數年,有一天謝隅正睡午覺,這顆龍蛋突然在常年泡著的湯藥池子裡旋轉起來,瞬間吸乾了池子裡的所有湯藥。
謝隅聽見動靜睜眼,發現這顆龍蛋已經裂了一條縫,一隻黑曜石般的眼睛正亮晶晶看著他。
謝隅從榻上坐起來,那小東西眨眨眼,爪子一扒拉就破開了那封了它無數年的蛋殼,清亮亮的一雙眸子就這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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