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劉禪與曹操的第一次交鋒!
江陵。
府衙大堂之中。
諸將幕僚齊聚。
劉禪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麵色平靜,單從他臉上的表情,根本是看不出他情緒的變化的。
“殿下,宛城急報,現如今,該當如何?”
劉禪的鎮定,很明顯感染到了堂下群臣。
費禕起身說話,臉上也未有慌亂之色。
“我先前已命楊奔率一萬無當飛軍前去,此刻想來已經是可以去救援前將軍了。”
現在派兵,到潁川的時候,最少也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
遠水治不了近渴。
真正能靠的,還是要看楊奔那一萬無當飛軍。
若這一萬人,能夠給劉禪爭取來時間,後續兵力跟上,自然能保關羽無恙。
若楊奔不能為大軍爭取時間,現在派兵過去,也來不及了。
隻能說.
關羽送得有些徹底了。
他手上兩三萬人,短短時間內,居然給送完了。
這兩三萬人,可是跟了關羽多年的老卒啊!
可以說得上是精銳了。
現在的劉禪,終於是有當初曹操的那種感覺了。
曹仁、徐晃、於禁、文聘.
這一敗再敗,曹賊心中感覺,恐怕便是他現在的感受罷。
“殿下,荊州糧草不濟,屯田事宜也已經是安排下去了,若是要儘派江陵兵丁過去,恐糧草不夠,民夫鄉勇,也招募不齊了。”
這一個多月來,荊州經曆的大戰實在是太多了。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荊州,已經是被打成一鍋粥了。
荊襄九郡,除桂陽郡外,其餘郡縣,皆受戰火洗禮。
期間死亡的百姓,不可計數。
民力凋敝,而要出兵打仗,後勤誰來管?
又有誰來運送糧草?
苦一苦百姓可以,但一直苦荊州百姓,恐怕侯音衛開起事,便會在荊州再次發生了。
劉禪方才郊祭與親耕於田,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人望民心,可不能丟完了。
況且
江東孫權在一旁環伺,若是江陵空虛,以那江東鼠輩的性子,說不定又要來偷襲了。
“糧草不濟,鄉勇民夫亦是不足,此番出兵,兵額定在兩萬人,遴選出軍中精銳,出兵伐魏!”
兵在精不在多。
況且在宛城方麵,也支撐不了太多軍隊的供養。
還是那一句話。
後勤不行,國力不行,打仗就不行!
現在劉禪能夠出兵,還是要感謝孫權送來的糧草。
但此番議和,江東的糧草,恐怕沒有那麼快送來了。
至於原因,那也很簡單。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孫權前番送了劉禪七十五萬石糧草,後續又儘起十萬大軍,從合肥打到江陵,這一路上,十萬大軍的消耗,也是將他的庫存糧食消耗得差不多了。
要運送糧草過來,至少要等明年。
糧草是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的。
在這個時候,劉禪才深切的感受到與魏國的實力差距。
這個實力差距,並非是兵力的差距。
他蜀漢軍力,並不差魏國多少,但奈何後勤補給跟不上啊!
“兩萬大軍,可會太少了?便是無當飛軍,都不止兩萬人了。”
張苞在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他與關興從南中過來,便帶有一部分南中蠻兵,加之原來的五萬兵額的無當飛軍,這帶到宛城去,至少可帶五萬人。
帶個兩萬人過去,恐怕難以扭轉局勢罷?
萬一因為兵力不夠,敗了,那該如何?
“糧草不夠,征集便是了,荊州乃膏腴之地,雖久經戰亂,窮苦百姓家中無糧,豪紳之家,總是有的罷?”
好家夥!
直接是要來打土豪分田地了。
然而.
劉禪隻是搖頭。
“兩萬人足矣。”
這荊州豪紳,幾乎都是士族。
在荊州抄士族的家,還想要他們為你效命?
在這個知識被士族壟斷的時代,寒門幾乎沒有。
各郡縣為官者,九成都是士族出身的。
你現在跟我說要去征集他們的糧草?
若當真如此,那他昨日去郊祭,今日去親耕於田,那都白乾了。
甚至不需要曹操發兵過來,這荊州直接亂起來了,一個個跑去投奔曹操去了。
士族勢大,確實是一個隱患,然而現在他劉禪實力不足,還需要依仗士族的力量。
對付自己的基本盤?
那不相當於往自己的胸口捅上一刀?
這萬萬不可!
“這”
見劉禪心意已決,張苞隻得退下。
“江陵諸事,按部就班,不必理會北麵戰事。”
該乾什麼乾什麼。
當務之急,那是將荊州的生產恢複了。
隻要手中有糧,荊州百姓支持,曹孟德算得了什麼?
那江東鼠輩孫仲謀,又算得了什麼?
龐統當然明白劉禪的意思。
一切按照原樣來,但這個前提是,北麵能夠打勝。
即便是不能打勝,也要保住宛城,保住南陽。
否則的話,荊州都有可能不保,建設什麼荊州?
隨時可能遭受戰火摧殘,你種好的田地,也會被毀了去。
無用之功罷了。
“江陵之事,交由臣下,殿下儘可放心,安心去北麵伐魏。”
劉禪輕輕點頭。
有這個好軍師在,劉禪確實是要省下不少精力。
江陵有龐統坐鎮,孫仲謀想必也不敢謀荊州了。
“明日出兵,至於荊州內外的安排,便按照下麵的來!”
劉禪目光掃射殿下群臣,說道:“阿會喃何在?”
聽劉禪叫自己的名字,阿會喃連忙上前,半跪在堂中。
“末將在!”
“我命伱為先鋒,率騎軍三千騎先去潁川支援!”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這三千騎軍,可以說是劉禪所有騎兵的家底了。
沒辦法,產馬地都在北麵,劉禪能夠湊齊三千騎軍,一是靠商旅走私,二是靠戰場繳獲。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造。
魏軍被劉禪殲滅了幾次,再加上投降的魏軍,湊個三千騎軍,那還是沒問題的。
“諾!”
阿會喃當即領命!
先鋒!
又是立功的機會了!
江陵之戰中,阿會喃立功不少,劉禪對他的封賞,也是不吝嗇的。
錢帛美姬,莊園田地,皆有之。
至於權力方麵。
阿會喃已經是成了太子賓客,更是入了講武堂,為衝陣教習,官職直接變成無當飛軍軍使。
之前劉禪雖然將無當飛軍交由他統領。
但書麵上的任命,卻是沒有。
多是口頭上的允諾,他這個無當飛軍主帥,看起來就像是臨時的一般,隨時有可能被擼掉。
但在江陵立下大功,這無當飛軍的軍使任命一來。
他這個無當飛軍主帥,總算是名副其實了。
若再能立功!
哼!
撈個亭侯之位,想來也沒問題了!
一想到此處,阿會喃心中便火熱起來了。
他現在是恨不得直接衝到潁川,將魏王曹操的頭顱斬下來獻與劉禪。
“至於這北伐魏國的主帥,我親自擔任,後勤糧秣官,文偉你為之。”
主管後勤,那責任亦是重大。
費禕當即起身領命。
“諾!”
再將軍中參軍、司馬、副將等職都任命下去,劉禪觀察著堂下諸將的反應,果然有人受不了了。
“殿下,那我呢?”
龐令明此刻站起身來,臉上有不虞之色。
場間論起勇武,他自認為不輸他人。
於禁臉上亦是有不忿之色,但又想到了什麼一般,並未說話。
“此番前去伐魏,乃是要直麵曹孟德的,我不願令明你遭受委屈,陷入兩難之境。”
原是如此。
龐德心中感動,他原以為劉禪是在意他降將的身份呢!
不想,卻是為他著想。
“殿下何須憂慮?我既侍殿下,便與魏王已無乾係,他雖對我有恩,但與殿下與我的恩情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如今各為其主,殿下不必擔憂我手下留情!”
在襄陽看了劉禪給他的三本書,他已經是徹底悟了!
加之江陵打了一場勝仗,得到了賞賜,在龐德心中,已經知曉自己要做的是什麼了!
結束這亂世!
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這是殿下的誌向,他如何能不幫殿下實現這個誌向?
“好!”
龐德的表態,讓劉禪心中頗為自得!
曹孟德!
論起收心來說,我劉公嗣可不差你多少的。
“既然如此,那令明你便隨我一道,前去宛城!”
龐令明去宛城了。
那我可要去?
於禁張了張嘴,有好幾次,他都想像龐德一般,起身請命,但終究,曹操在他心中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要他與魏王征伐,他.做不到!
如今雖已侍新主,但老主公曹孟德,他還是不想要麵對的。
“江陵便由軍師鎮守。”
劉禪看向龐統。
後者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下來了。
費禕管的是軍隊後勤,而龐統則是管的是整個荊州的後勤事宜,他所處的位置,可謂是至關重要!
“君侯。”
劉禪看向於禁。
“夏口乃重鎮,便由君侯坐鎮,有君侯在,料他孫仲謀,不敢來犯!”
“諾!”
見劉禪並未因為他的不表態,而心生間隙,於禁在心中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夏口不失,則荊州不丟!
守住了夏口,孫權隻能望洋興歎,無可奈何。
將夏口這麼重要的地方交到他手上,足以看出殿下對他還是信重的。
殿下不因他不伐魏國而心生芥蒂,故意冷落,如此主公,他如何能不拚死效忠?
“殿下放心,隻要我於文則有一息尚存,這夏口,便丟不了!”
人在城在!
他於禁,便是要與夏口共存亡!
夏口在,公安的位置,便不那麼重要了。
是故劉禪並未安排守將。
將一切有條不紊的都安排完了之後,劉禪目視堂下群臣,問道:“吾話已言畢,可有疑慮者?”
“殿下。”
潘濬在這個時候起身說道:“糧草不足問題,屬下或有解決的辦法。”
因為守公安而立下大功,此番北伐魏國,潘濬混到了軍中司馬的職位。
軍中司馬這個職位,可不低了!
軍中司馬,掌軍法,亦有參謀之權。
在軍中,可謂是位高權重。
現今他能混到這個位置上,對劉禪的忠心,自然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了。
能給你升官的領導,都是好領導,都值得賣命效忠!
“哦?”
劉禪看向潘濬,問道:“司馬有何妙計?”
他輕輕一笑,說道:“軍中無糧,而屬下所知,各地豪強手中,還藏有私糧,殿下仁德,不想強奪,實在是令人感佩。然軍中缺糧之事尚存,殿下仁德之名,荊州人人皆知,何不向那些豪強借糧?屆時還些利息即可,想必他們也是願意的。”
這個‘借糧’,到最後恐怕會變成奪糧。
並非是每位豪強都願意在他劉禪身上投資的。
像這種糧食投資,贏了,確實能夠收些利息。
但要是輸了呢?
血本無歸,甚至還會被魏國追責。
他們在後麵穩坐釣魚台,難道不香?
“此法尚可,不過要修改一二。”
潘濬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劉禪繼續說道:“借糧,以自願為原則,今願借糧,有利息:九出十一歸。借糧多者,其子弟可入太子親軍,以充親衛。借糧最多者,賜丹書鐵券,可免死一次!”
既然要借糧,自然是要他們主動了。
我劉公嗣從不逼迫彆人。
是故
借糧的好處,自然是要給出來了。
利息給你!
九出十一歸。
這利息不小了。
借糧多者,可入太子親軍,這可是進入仕途的好途徑。
有能力者,日後發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一個丹書鐵券,直接免死!
這直接是一套組合拳了。
這一套拳法下來,軍中缺糧的問題,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
“殿下,這借糧的好處,可是太多了些?”費禕的眉頭微皺。
九出十一歸,這利息已經是很高了。
入太子親軍,這更是殊榮。
最誇張的是這丹書鐵券?
免死一次,這對那些豪強之家來說,得是多大的誘惑?
龐統亦是在一旁說道:“九出十一歸的利息已經夠多了,加之有入太子親軍的殊榮,想必籌糧之事,已無問題了。這丹書鐵券有免死之能,這豈不是要縱容枉法?”
劉禪卻是哈哈一笑,說道:“借糧最多者可得丹書鐵券,這借糧之數並不公布出來,有這丹書鐵券做誘餌,那些豪強存糧,定然會全部借出來,如此的話,短期之內,我等糧草必無憂慮,至於丹書鐵券,他隻是可以免死而已,又不能免罪。”
丹書鐵券。
說白了,一張鐵紙罷了。
在後世,所謂的丹書鐵券,更像是催命符。
有命拿他,可有命享受?
不拿這個刺激荊州豪強一番,狠狠的讓他們爆米,劉公嗣豈能放過他們?
至於後續借出來的糧草要還回去?
明年孫權和約中的糧草運送過來,還這些借出來的糧草,那是綽綽有餘的。
況且
到了明年,荊州、南中屯田有成,他劉禪還會缺糧?
開什麼玩笑!
“將政令發出去即可。”
“諾!”
龐統思索一番,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計較了。
府衙大堂之事已畢,劉禪便去了郡守府後院。
方才入後院,一股肅殺之氣,便映入眼簾。
關銀屏身穿一身厚實的甲胄,金屬的光澤在陽光下閃耀。甲胄緊密地貼合她的身體,完美貼合身形,展現出她結實而勻稱的身材。
此時她的麵容俊美而冷峻,雙眸如星,長發被束成一個簡潔而有序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身著戰袍,手執長槍,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見劉禪過來,關銀屏將舞動的長槍停下。
此刻她看向劉禪,眼中再無旖旎之色。
“殿下,何時出兵?”
今日的銀屏,與往日不同。
那種小女人的感覺,如今儘散了。
仿佛他劉公嗣第一次見到關銀屏那般。
那樣的鋒芒畢露,那樣的生人勿進。
至於原因
劉禪自然知曉。
關羽被圍,作為女兒,關銀屏心中如何不著急?
“明日。”
關銀屏重重點頭。
“此戰我要去,就救阿爺!”
“放心。”
劉禪上前,將她的手牽起來。
“有我在,嶽丈定然無憂。”
關銀屏微微頷首,但眼中的擔憂並未散去多少。
劉禪心中明白,除非他真的將關羽救下來了,否則,關銀屏心中的擔憂是不會散去的。
哎~
劉禪拍了拍關銀屏的手背,說道:“明日你隨我前去宛城。”
“好!”
關銀屏的回答很是簡潔。
“脫了甲胄去,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清早出發,又要急行軍,身子可要養好。”
關銀屏重重點頭。
“都聽郎君的!”
是夜,美人在懷,但兩人都未有動作,真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次日。
大軍起!
江陵城北,旌旗蔽野,戈戟如林,劉禪率軍往宛城方向迤邐進發。
而先鋒騎軍阿會喃,早在夜間便疾馳奔向潁川了。
潁川。
葉縣城外,戰火蔓延,戰鼓聲震天動地。魏軍如狂風般衝擊城牆,荊州兵則堅守在城頭,奮力抵禦敵軍的猛烈攻勢。
箭矢在空中交錯飛舞,城牆上布滿了弩弓手的身影,他們穩定地拉弦射擊,將銳利的箭矢傾瀉而下。
箭雨如暴雨般傾盆而下,尖銳的箭頭穿透空氣,射入敵軍的陣型,造成巨大的傷亡。
“敢言退者,殺無赦!”
前來攻城的,多是一些雜兵,此刻上前去,便是來消耗城中攻城器具的。
在攻城士卒身後,真正的精銳魏軍,則是遊弋後方,一旦見到有攻城士卒敢退的,便揮刀斬下。
曹操已經是下了死命令了!
定要破葉縣,擒殺關雲長!
“守住,援軍馬上便到了!”
宗子卿身先士卒,他在城頭上大聲喊道,此刻他已是血人,但在血垢之下,那一雙眼睛卻是閃閃發亮!
守住葉縣!
便是守住自己的前途!
衝上城牆的魏軍再多,也要將其打退!
我宗子卿能守住葉縣十日,便能再守十日!
“衝啊!”
“殺啊!”
城牆上的荊州士兵勇敢地迎戰,他們手持長矛、長刀,毫不畏懼地衝向魏軍。劍光閃爍,刀影交錯,激烈的近身廝殺使整個戰場彌漫著濃厚的硝煙和血腥氣息。
而魏軍攻城,顯然也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