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已經過半了。
轉頭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孫登,已然麵色如常。
不妙!
很是不妙。
諸葛恪的麵色,已經是變得難看起來了。
divcass=”ntentadv”而在他身後,葛濤也是麵露難色。
“不會啊!怎麼可能?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兩人焦急的等待中,漏鬥中的沙子越來越少,而兩人的呼吸,也是變得越來越急促。
一刻鐘,就快要過去了。
正當諸葛恪將手摸在腰間劍柄上,準備給身後的這個庸醫一劍的時候,躺在床榻之上的孫登眉頭突然緊皺,當即開始咳嗽起來了。
“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一起,整個人也是劇烈顫抖起來了。
諸葛恪見到這一幕,大喜過望。
有效!
這藥有用!
此人不愧是吳國第一名醫,當真是神醫!
諸葛恪當即屁顛屁顛的走上前去,將孫登服了起來。
“殿下你醒了?”
孫登睜開眼睛,那眼睛裡麵卻隻有眼白。
“貴人,催吐藥。”
被葛濤說了一聲,諸葛恪這才反應過來,將催吐藥灌到孫登口中去。
不消片刻,孫登當即咳嗽起來了。
口中將晚上喝下去的米粥流食,以及方才不久喝下去的藥液一股腦的都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
孫登嘔吐劇烈,仿佛是要將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一般。
咳了得有半刻鐘,到後麵徹底嘔吐不出東西了,孫登這才停住。
“殿下?”
諸葛恪觀察到,那接孫登嘔吐物的陶盆裡麵,居然有血漬,心中不免生起了些許憂愁之色。
“我沒事。”
孫登麵色慘白,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那刺客可有擒到?”
聽孫登這句話,諸葛恪便知曉,孫登的記憶還定格在數個月之前。
“那刺客竄逃不見了,隻留下十幾人的屍體,據查,乃是間軍司細作。”
間軍司細作。
“此事要通稟父王,在青石巷顧家門前遇刺,此事與顧家無關,定是漢國間軍司所為,不可讓父王與江東世家起了嫌隙。”
諸葛恪一陣無語。
都過了多久了。
大清都已經亡了。
諸葛恪在心中醞釀一番,這才說道:“殿下,距離你被刺,已經是過去了快半年了。”
過去了快半年了?
吳國太子孫登焦急的表情頓時就凝固住了。
“也就是說,我昏迷了接近半年?”
諸葛恪點了點頭,當即說道:“這半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諸葛恪將半年來江東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與孫登道來。
“不久之前,顧雍建議大王封孫慮為建昌侯,張休顧譚,以及原本太子府屬官,大多到了建昌侯府去了,如今的太子府,可謂是人可羅雀,隻有臣下一人了。”
該哭訴的時候,就要哭訴。
現在他是唯一一個陪著孫登的,這個擎天保駕的功勞,他可要往身上狠狠的攬過來。
“原來這半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啊!”
孫登苦笑一聲,因為他被刺,以及他的昏迷,整個吳國的局勢都變了。
他的弟弟孫慮漸漸起勢,世家原本是在他身上投資的,轉而去支持孫慮。
以及,父王與江東世家的關係,又變壞了不少。
“吳國局勢如此,那漢國,魏國如何了?”
諸葛恪剛要繼續稟告,在諸葛恪身後,葛濤卻是說道:“殿下久病方才痊愈,需要靜養,方才吐出肚中存食,如今不僅是要食補,更是要藥補。”
葛濤此言一出,孫登也是覺得腹中饑餓難耐,口中更是有一股難聞的怪味,於是說道:“去準備膳食藥補罷。”
“諾!”
葛濤緩緩後退。
諸葛恪亦是起身,對著孫登說道:“殿下暫且休息,臣下這便去將殿下醒來的消息,派人通傳大王。”
孫登點了點頭。
“速去!”
昏迷多日,他丟失的權柄,實在是太多了。
現在他醒來了,失去的,也該是拿回來的時候了。
諸葛恪到了門外,走遠了一些,當即叫住我葛濤,問道:“現在殿下已經醒來了,那猛藥,可會後續殘害殿下的身體?”
葛濤點了點頭,說道:“方才在下以及明言了,服下這猛藥,便是會折壽十年,折壽體現在毒性上,自然是會對身體造成損傷的,那猛藥畢竟在殿下肚中待了近一刻鐘,雖然將大部分的藥液都吐出來了,但還是有些殘留,那些殘留,已經是對殿下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加上那毒傷,殿下之體魄,已經是元氣大傷了。”
元氣大傷?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諸葛恪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可有根治的辦法?”
根治?
“元氣大傷,難以根治,隻能不斷的藥補回來,但即便是藥補,也很難將損傷的元氣全部補回來。”
虧損的東西,以及是很難補回來了。
就像是某些人天天做手藝活,以至於早泄陽痿,要想恢複往日雄風,可不是吃幾顆六味地黃丸就能恢複元氣的。
“也罷。”
孫登能夠醒過來,便是付出些代價,又如何?
若是一直沉睡下去,與死了有什麼區彆?
諸葛恪相信,即便是孫登知曉了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會怪罪。
“去準備膳食藥補罷!”
片刻之後,諸葛恪重新回到居室之中。
手上端了一碗孫登晚上喝剩下的流食。
其實就是用各種細糧熬製成的米粥,隻是這個米粥已經是被徹底熬的得爛糊了。
“這便是我這一個月吃的東西?”
孫登將米粥喝下,身體狀態,果然是好了不少。
“與我說說漢國與魏國的情況罷。”
諸葛恪點了點頭,說道:“魏國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魏國皇帝在鞏固了自己的權位之後,便開始治理地方,聽說屯田,水利,商業,都有很大的進展,魏國居中原之地,如今糧草甲具,漸漸充足,聽聞其幾次對汝南用兵,皆不克。如今正準備謀劃徐州臧霸,對我吳國的態度,倒是懷柔拉攏為主。”
“漢國之中,太子劉禪親自前往巴地,數月之間,已經是將巴地賨人、廩君蠻蠻軍徹底鏟除,漢軍徹底控製了巴地,獲得人口十萬有餘,奴隸數萬,聽聞漢國皇帝劉玄德身體抱恙,日漸虛弱,聽聞有泰山崩的可能。近日,漢太子劉禪遣使過來問罪,如今大王正為此事煩擾。”
“問罪?”
孫登愣了一下。
“為何問罪?”
諸葛恪額頭細汗密布,但還是硬著頭皮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現在說出來,以他這擎天保駕之功,孫登並不會拿他怎樣。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說出來,或是隱瞞下來,怕就是取死之道了。
“元遜糊塗,父王居然也跟你一道糊塗,哎~咳咳,咳咳咳~”
孫登氣得又咳嗽起來了。
“漢國乃虎狼之國,劉公嗣為虎狼之君,今日我吳國若是退讓,與七國之時的其餘六國有何區彆?”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孫登冷哼一聲,說道:“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我吳國若想久存,便不能如此懦弱!”
我江東兒郎,豈懼流血犧牲?
ps:
久坐腰疼,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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