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等候在外,見韓氏出來這才迎了上前“伯母還是不願還俗歸家?”
韓氏搖了搖頭,略微沉默片刻笑道“也好,尋了這靜心之處安身。”
宗延黎垂眼不再多問,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生活下去的方式,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青燈古佛未必就是淒苦,兒孫環繞也未必就是享受。
宗延黎護送韓氏坐上馬車歸家,元宵之後宗延茵便帶著孩子回了衛家。
雖說宗延茵是不太想回去,但是她到底是出嫁的女兒,總不好讓衛鬆鶴天天住在嶽母家中,若是分開又叫人以為他們夫妻不合。
宗延茵不是不懂事的人,過了上元節就帶著孩子回婆家去了。
宗延黎送韓氏回府的時候,便是瞧見了那等候在府門前的詹皓月,有些意外下馬走近“無咎先生怎麼過來了。”
“見過將軍。”詹皓月對著宗延黎一拜,側身對著韓氏道“見過大夫人。”
“前幾日將軍提及的謀士,今日送來了回信。”詹皓月略微抬眸看向宗延黎道。
宗延黎揚了揚眉,抬手做出請的動作道“先生入內說話。”
詹皓月躬身應是,跟著宗延黎入了府中去了書房說話。
當初宗延黎有意引謀士入晉國,意圖以此來平衡高國和晉國的戰局,在詹皓月和公孫璞回來之後,宗延黎便對二人提及此事,詹皓月雲遊四處倒也算是廣交好友。
得知宗延黎之意便著手安排去了。
“我這位友人是方士出身,原南康人士。”詹皓月略微停頓說道“因著身份始終不受待見,至今尚在四處遊曆。”
“方士?”宗延黎略微揚眉,確實有些少見。
有人認為,“方”即“道”也,所以方士也就是道士、道人;也有人認為,方士就是書生。“方”即“方冊”“方策”,是“典籍”的意思。那麼所謂方術,也就是書籍中記載的一些解決問題的方法。
還有人把他們認為是能夠與鬼神溝通、調動鬼神之力為人消災致富,做降神、預言、醫病等事的人稱為“巫覡”或“巫師”。
方士追溯太過古老神秘,以至於現在世道上對方士出身之人敬而遠之。
“我原是沒想到他,前幾日正好收到了他的來信,說是去了晉國。”詹皓月繼續說道“將軍若是信得過我,我倒是願意舉薦此人。”
宗延黎略微沉吟,而後詳細問了此人家境來曆。
此人名為莊承弼,年三十有五,有過兩任妻子皆是病故而亡,家中兄弟與之疏遠帶著老父種地養老,留有一位子嗣,如今過繼去了弟弟名下。
莊承弼在南康名聲實在不好,更是投報無門,有人說他就是因為學了方士克妻,又說他是不肖子孫。
總的來說莊承弼這一路行的坎坷,詹皓月低聲說道“對其的學識能力我也不能完全知曉,因此前來舉薦此人也是想借晉國之手,為將軍試試人。”
“若是其能在晉國與高國之戰中展現出絕佳才能,日後將軍若是想,也可進行招攬。”
“賢才難得,用與不用全看將軍了。”
詹皓月給出的舉薦理由很簡單,這其一就是因為莊承弼此人出身方士,又曾是南康人,而與家中關係不好背負不少罵名。
這等人物若是直接入了宗延黎帳下,不免惹來諸多非議,也辱沒了宗延黎之名。
但是若是去了晉國之後,得名歸來再入宗延黎帳下,那可就全然不同了。
說明白些,就是詹皓月也想讓此人去鍍一層金,若是成了那就能用,若是沒成對將軍也造不成什麼損失。
而對莊承弼而言,這將會是一個出人頭地,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宗延黎並未立即應下,而是在第二日的時候將此事拿在軍中議事言說,詢問一下眾人的意見,在幾番討論之後覺得可行性很高,這才拍板定下。
清明之後,高國得了婺國借兵助力,再無保留直接對晉國開戰。
同一時間莊承弼入晉。
婺國做壁上觀,緊鑼密鼓招兵買馬,將慶國土地擴展納招,開通商貿之路,那慶國斂來的財寶最終都換成了糧食和種子,慶國難民實在太多太多了。
若不加以整治,最後依舊會爆發內亂。
對於此事宗延黎沒少上報,雖然打下了慶國但是對於婺國而言,國庫並未得到分毫充盈,甚至還有持續走低的架勢。
高嘉月沒少埋怨宗延黎,但是每次聽著宗延黎眸色認真,為國為民而行策,她又一次次被說服。
人口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現在看來婺國確實過的有些窮困潦倒,但是目光一定要放的長遠。
宗延黎擅於領兵,對於治國卻是半吊子,許多時候也是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問,帳下幾位謀士亦會為宗延黎排憂解難。
然後宗延黎轉頭將自己所知所解再教給太子。
京中的日子依舊忙碌而充實,若說有什麼叫人頭疼的,大約便是那無法避免的應酬,還有那絡繹不絕登門說親的媒人,亦或者是那收不完的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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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延黎不善處理這等事情,倒是韓氏已是習以為常了。
“將軍,工部尚書蔡大人求見。”家中的事宗延黎不曾去管,諸多邀約也是能推就推了,大多數的時間宗延黎都是在軍中。
“嗯?”宗延黎從桌前抬起頭來,略微一想說道“許是弩車督造有結果了,快去請進來。”
“是。”高飛林連忙應下。
蔡康裕入了帳中,對著宗延黎俯身拜道“微臣拜見將軍。”
宗延黎起身相迎“大人不必客氣,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