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回來的正是時候。”還不待宗延黎彙報,高嘉月便已是將宗延黎請入殿內。
宗延黎如殿中的時候才見刑部兵部等幾位尚書大人都在,衛鬆鶴站在略微側後方的位置,對著宗延黎微微俯身作揖。
殿中幾位大人神色略顯沉重,見到宗延黎皆是躬身見禮。
高嘉月微微坐正身軀,見著宗延黎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連忙說道“廖大人今日呈送了一樣物什,將軍看看可曾見過此物?”
宗延黎順著高嘉月的目光看去,旁邊小太監雙手舉著一個木匣子到宗延黎麵前跪下,木匣子裡放著一柄古怪的彎刀,還有那從未見過的弩箭袖箭樣式的東西。
宗延黎眸色淩然,當即伸手拿起了那袖箭,眯眼湊近箭端,一眼就看到了那箭頭上極其熟悉的符號。
那是太陽的符號。
“烏桓,北部諸國。”宗延黎眉眼微沉,拿著袖箭轉頭看向兵部尚書廖偉銘道“此物從何得來?”
“將軍認得此物?”廖偉銘大為惶恐,連忙俯身說道“自將軍在外剿匪,引得賊寇竄逃,其他各地官府也有所行動,進行了全麵清剿匪徒。”
“在黟永鄉附近抓住了一夥山匪,從匪窩之中搜尋出的這些東西。”廖偉銘沉聲說道“微臣觀這些兵器不同尋常,並非是周遭諸國能建造出來的,盤問賊寇也問不出任何東西。”
廖偉銘深知這不是小事,當下連夜將這東西帶回了京城。
宗延黎略微皺眉“黟永鄉地處何處?”
“蘄州,毗鄰當初的慶國。”廖偉銘連忙開口說道。
“果然是慶國領地……”宗延黎斂下眼眸,心中思緒紛亂,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若是我猜測不錯,這東西源於北部諸國之中的烏桓。”
烏桓的旗幟便是黑底金烏,也就是一頂烈陽的樣式。
這鍛造出的兵器都會留有印記,那麼也就說明這東西是軍用袖箭,而如今烏桓國的武器竟會落入我國山賊手中,這其中的東西自然是惹人深思了。
北部諸國與我們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任何往來,自然也沒有兵戈了。
如今這才安穩了幾十年,想必北部諸國已是如同幼虎成長,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山圍獵了。
前世慶國究竟是如何引入北國之師,宗延黎至今也不清楚,但是今生在宗延黎的力壓征討之下,慶國並未求得任何援助,北國之師也未曾出現,宗延黎還以為此事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
從這突兀出現的武器可推測出,北部人馬恐怕早已經潛入了慶國之中。
隻是那時的慶國已經沒有一戰之力,北國想必並不想冒險現身,故而藏匿在暗處,在慶國滅亡之後又是如何流轉進婺國的卻是無從而知了。
“廖大人,那尋出此物的山賊窩裡的人都關在何處?”宗延黎顯然不放心,打算親去審問一番。
“微臣尚未裁決,全都羈押在大牢之中。”廖偉銘連忙垂首說道。
“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將軍務必審查仔細。”高嘉月緊跟著開口說道,也算是給了宗延黎繼續往下調查的權柄。
“是。”宗延黎躬身應下。
宗延黎與幾位尚書大人去了刑部大牢,接連提審了許多山賊方才從中得到了一點線索,這袖箭等物的由來是他們從一支商隊的護衛身上截獲來的,再細問這商隊是從何處來的卻是一問三不知了。
他們哪裡會管商隊的來曆,本就是衝著貨物去的。
宗延黎換了個方式,詢問那些商隊押送的貨物,以及商隊護衛武功如何。
“就是些尋常的布帛衣料吧……”時間過去的有些久遠,那些個山賊劫獲的貨物不計其數,全然記不住了。
“武功也是一般……”若是武功好的,他們吃了苦頭肯定記得清楚,既是記不住那說明沒費多大功夫。
唯一給出的線索就是,他們就是搶了貨物打了人,繳獲了他們的武器之後把人打一頓就放走了。
這些尋常山匪不想輕易惹上人命官司,就是恐嚇搶劫而已。
宗延黎從大牢裡出來之後,深感此事的嚴峻,當下決定親自去一趟黟永鄉。
這一次不是為了剿匪去的,而是為了查清那些人的來曆而去,自然不宜帶太多人,在多番商議之下,最後宗延黎決定帶著聞年和詹皓月二人前去,其他人都留在軍中。
“阿兄才剛回來,明日又要出遠門?”回府之後,宗延黎有事要與衛鬆鶴相商,便乾脆叫了宗延茵來家中吃飯。
“有要事在身。”宗延黎很是歉意的看著宗延茵道“阿妹有事?”
“過兩日是妍兒的生辰。”宗延茵抿唇看著宗延黎,半晌之後有些無奈歎道“罷了罷了,阿兄去吧。”
“……”
宗延黎有些尷尬又無奈,最後隻能對著宗延茵致歉,又連夜去尋公孫璞,讓他幫著自己選購生辰禮,在出發離京之前送去了衛家,表示了自己未能為衛施妍慶生賠罪。
若是尋常小事她也不必親自前去,但是烏桓的軍械竟出現在婺國境內,宗延黎不能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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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桓在北部諸國而言地廣而物稀,人口也相對少很多。
宗延黎對烏桓的印象不深,與之交戰的次數屈指可數,更讓她擔心的是北國……
“先生可曾遊曆過烏桓?”宗延黎此番去黟永鄉選擇帶上詹皓月的主要原因就是,在眾多謀士之中,詹皓月是唯一一位去過北部諸國遊曆的。
“是。”詹皓月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以前的婺國,或許還要對烏桓敬畏三分,但是現下婺國接連吞吃兩國,早已是沒了後顧之憂,對付一個小小的烏桓,全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