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裴今朝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五花大綁,丟在一口棺材裡,左右都是黑漆漆的,棺材覆著厚重的蓋子,他試著蹬腿無果。
“嗚嗚嗚……”他掙紮著,奈何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一點聲兒都吐不出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走向?
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為什麼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明明都做好了準備,怎麼會功虧一簣呢?
更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會有人撿漏?
這是哪兒?他在什麼地方?是何人綁了他?
唯一肯定的事,這絕對不是朝廷的人,否則自己應該已經進了刑部大牢,或者是天牢裡,而不是待在這黑漆漆的地方,不知死生為何物?
半晌過後,棺材蓋被打開,幾個黑衣蒙麵的人將裴今朝從棺材裡撈出來,他們沒有要鬆開他的意思,隻是讓他站在了懸崖邊上。
此處,荒郊野嶺。
懸崖寒風凜冽,是個人都得腿軟。
裴今朝堪堪站在邊上,冷冽的風仿佛隨時都能把他掀下去,他幾乎站不穩,尤其是在手腳被綁縛的時候,那種軟弱無力之感,讓他搖搖欲墜又不得不咬牙堅持。
“你們是誰?你們想乾什麼?快放開我,不然的話……”裴今朝的話還沒說完,已然僵在原地,再也吐不出半句話來。
江州李氏。
“你覺得我李家是商賈,所以任由你打殺,也不會有人替我女兒出頭?”站在他麵前的黑衣人,慢慢扯下了黑色的遮臉布。
昏暗中唯有火把明滅,照亮著他的臉,滿頭白發和白須,見證著一個老父親知道真相後的悲憤。
“將,軍府又如何?你是爹娘養,她又何嘗不是我的掌上明珠?你隻看到了身份的卑賤,卻忘了即便是商賈之家,父母為孩子也是可以豁出命去的。”李家是商賈沒錯,可他也是一位父親,“她報喜不報憂,不是為了你們,隻是不想讓我這個當爹的為她操心而已。但,這不是你們欺辱打殺她的理由!”
身後,都是李父帶來的人。
“我是老了,打不動你,可銀子卻不會放過你。你既瞧不上我商賈之家,為何要求娶我的掌上明珠,既然娶了為何不珍惜?為了她的那些銀子,你可以殺人放火,那也好……今日我就用銀子殺你,這也算是你的報應。”李父手一揮。
身後的人緩步上前,忽然一腳將裴今朝踹下了懸崖。
淒厲的慘叫登時響起,但很快又消失了,仿佛被風吹散一般。
裴今朝沒死,身後拴著一根繩子,在掉下去之後又被人拽了上來,但是嚇破了膽子,丟了半條命,之前就喊啞的嗓子,這會徹底發不出半點聲音,整個人神情呆滯的癱倒在懸崖邊上,宛若丟了三魂七魄。
“放心,沒那麼容易讓你死。”李父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否則太便宜你了,銀子我舍得起,你這條命我也玩得起。現在的你就是喪家之犬,沒人會來救你!”
裴今朝眸底的驚恐,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張了張嘴想要求饒,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天亮之後,一封書信被送到了衙門。
裴今朝親筆手書的認罪狀,上麵條理分明的寫著他聯絡部將,幾欲裡通外敵的經過和事實,以及與蘭如合謀,通過製造火炮而謀逆造反之事。
樁樁件件,其罪當誅!
一下子,認罪狀便被呈遞而上,朝廷即刻下令,追捕這些與裴今朝密謀之人,不管是邊關將士,還是朝中大臣,乃至於隻要跟裴家走得近的,皆是一個都沒跑了。
頃刻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