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眼眸狠狠震了下，卻很快平靜下來，她看向洛殊，“我覺得在你出國之前，有一件事，我還是需要跟你解釋一下。”
洛殊沉默了半秒，從旁邊包裡拿出煙盒，抽了一根出來。
她點了一根，“解釋什麼？”
司衍隔著輕薄的煙霧對上女人的眼睛，有片刻的愣怔，他輕笑，“跟你結婚，沒有任何人逼我，司家並不需要和洛家聯姻，才能維持表麵的繁榮。”
準確來說，當時的洛家，更需要司家的扶持。
洛殊夾著煙的手頓了頓，忽然眼眶有些紅，但是她忍住了。
“我知道了。”
她彈了彈煙灰，“還有彆的事要解釋的嗎？”
“沒了，”司衍垂下眼瞼，他看了眼她的指尖，“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洛殊吐出一口氣，把燃儘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她嗯了一聲，“既然解釋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
司衍溫聲，“吃完飯再走，我讓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抹茶蛋糕。”
洛殊視線頓了下，破天荒的沒有走。
十分鐘後，服務生端著一塊精致的抹茶蛋糕，放在了洛殊麵前。
洛殊看著那塊蛋糕，心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那是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頭的，與愛情無關，而是與小時候有關的，怎麼也無法忘懷的記憶。
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拿起叉子咬了口抹茶蛋糕。
很甜，也很膩。
她隻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司衍察覺到了她微皺起的眉頭，“不好吃？”
洛殊搖頭，“很好吃。”
她放下刀叉，看向司衍的時候，目光似有笑意，她看向餐盤裡的蛋糕。
“我六歲那年過生日，路過一家蛋糕店，看到一個跟我一樣年紀的小姑娘，也在過生日，她戴著生日帽，在父母的陪同下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洛殊臉上的笑容格外平靜，“那天晚上，我在蛋糕店門口鬨了很久，我媽有些不耐煩，於是以要接我哥輔導課放學為理由，自己離開了，讓保鏢陪著我。”
那天晚上，她在櫥窗麵前哭了很久。
可直到過了十二點，她還是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抹茶蛋糕。
從那以後，她對蛋糕有了執念。
她會在成年以後的每一年生日，都買一塊抹茶蛋糕，然後一個人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對著蛋糕許願之後，把蛋糕吃掉。
哪怕她吃的胃不舒服，吃的想吐，也不想停止。
司衍呼吸一窒，“所以我們最開始在一起的那一年，我過生日你送了我抹茶蛋糕。”
洛殊嗯了一聲，“我以為那是愛。”
“不過你說你奶油過敏，隨手丟了。”
洛殊的聲音出奇平靜，平靜到臉上都沒有了絲毫波動，“後來我們結婚，不管是彆墅的傭人還是你公司的員工，甚至包括你家裡的親戚，都從來沒有買過一個蛋糕。”
他們所有人，都記得司衍奶油過敏，討厭蛋糕。
可沒一個人記得，蛋糕是她喜歡吃的。
現在想來，許是當時年輕，她隻想把自己想要的愛的方式，給她愛的人。
卻忘了，一個不夠愛自己的人，是很難好好愛彆人的。
洛殊看向司衍，臉上漏出了笑容。“司衍，謝謝你，我終於吃到了你送給我的蛋糕。”
雖然是在離婚後。
這是洛殊第一次，跟司衍坦言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