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風霜苦寒,袁秋雁流離失所,褪去珠光寶氣,化名為慧仙,在須城鎮開設了一間客棧,營生雖平淡,卻足以度日。慧仙仁心似玉,領養了六個孤兒,視如親子,故而孩子們喚她仙姨。
那時,孩子們皆為豆蔻少年,年不過十三四載。慧仙改換名字後的第一日,他們就以“仙娘”相稱。六個孩童加入後,她心中的寂寥得以些許緩解,無奈生活的磨礪總令人猝不及防。
須城鎮與陽穀同屬東平州地界,當地富紳劉某有個兒子名為柳軒,荒淫成性。一夜風霜,柳軒率眾仆突入客棧,意圖非禮慧仙。慧仙抵死不從,孩子們見到乾娘遇險,毅然舉刀,血染宴廳,聯手斬殺柳軒及其黨羽。
須城已容不下她們,慧仙收拾行囊,趁月色帶子離城出逃。初始,她們躲避於深山之中,等到那些孩子漸長,便在山腳開了一家新客棧。
慧仙乃非凡女子,幾經坎坷,內心煉得堅如磐石,決心懲奸除惡。她暗中下定毒誓,凡不義貴族子弟,隻要顯露輕浮之態,她便設法令其斃命。武達之身披華服,顯赫世家子弟無疑,加上慧仙的一番挑逗,他不經意間的輕佻舉動,竟讓慧仙萌生了殺機。
怎料到,武大雖僅兩介書生,卻讓慧仙陷入了巨大危機。此情此景,令武大道感世事無常。昔日的黃傑為財富殺儘青梅竹馬,而今的慧仙走到哪裡都不能安然無恙。然而,紅顏易引災禍,亂世中的貴胄子弟又怎能忍手放過佳人?
武大思忖許久,輕聲道“袁姑娘,願不願意隨我一起離去?”
慧仙瞥了武大一眼,嘴角帶著冷笑。
武大忙解釋,“勿要誤會,我沒有霸占之意。在下武值,陽穀縣略有聲譽,客棧所賣美酒,便是武家坊產出。倘若樂意,跟我回陽穀,城內開家客棧,我會護你一世安寧。”
慧仙眼神一閃,微微瞠目,“你就是那個‘豎也二橫也二’?”
武大連忙壓製心頭怒火,差點氣血逆流。
“豎也二橫也二”,當年他曾在綠綺樓怒懟那位王姓公子時脫口而出,此刻不論王家何人在何處,這句綽號已是人儘皆知,似是武大的代名詞。
“但請你放棄殺害富家子弟,他們人數眾多,你能殺得了多少?再說,那六子難道永遠為你殺戮?你想過沒有,若遇絕世高手,將是滅頂之災。”
慧仙撇了撇嘴,眼光一掠,坦率地反問道“我不信你沒有想納為妾室之心,剛才的舉止…嗯哼…”
聞言,武麵色一陣難堪。
在附近鄉鄰間,武大的口碑頗佳,陽穀縣的一切善舉世人有目共睹。慧仙雖然初次與武大相識,但一番權衡後,為了六個兒子的前途著想,她選擇了跟隨武大而去。
……
此時武大疾奔陽穀,武鬆攜吳剛及幾位王府將領及梁山好漢,靜候在京杭大運河下遊。
為摧毀“花石綱”,梁山的水上高手皆聚集於此。混江龍李俊,船火兒張橫,浪裡白條張順,還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位阮家兄弟。
尤其是李俊,原版《水滸傳》裡,他在梁山平定江南後,因機智脫險,成為有幸存活下來的梁山豪傑之一。不得不承認,李俊確為智勇之人,水藝超群。行動前,武特意關照,一切聽李俊號令。
宋徽宗年間,“綱”意味著運輸團體,往往由十艘船構成一支。“綱”。百姓家中有雅石或精致花卉,衙役便會帶著軍士闖入,貼上皇家黃封,要求保管妥當,稍有損壞便要以“不敬之罪”處置,輕則罰款,重則坐牢。一些家宅因搬運不便,會被兵士拆毀。那些差役乘機巧取豪奪,無數百姓破產流離,賣掉兒女以求生路。
花石綱所到之處,民間供錢穀服役,有時拆橋壞城隻為舟隊通行。江南百姓深受其害,《水滸傳》中它也是激發方臘起義的重要誘因之一。
武鬆不擅水性,他的任務是輔助應變,以防出現意外。
未知過了多久,下流處出現了遠帆。李俊冷靜異常,再次檢查腰間的索具,揮手下達命令
“下水!”
河勢湍急,即使水性精湛,若無法依憑,很快便會衝刷而走。他們六人擅長水上功夫,均係著索繩,另一端固定在大樹上。
李俊率眾人提前隱藏,借稻草呼吸。朝廷之船逆流駛來,迅速臨近。恰是十艘,一整“綱”船。
李俊等人動作統一,每人選取一艘,悄然鑿破船底。
鑿船需講究技藝,太大容易暴露,很快堵塞;太小,則無實效。故而他們故意遍布孔洞,讓敵人防不勝防。
十船儘鑿。李俊潛伏水中扯動繩索,武鬆接收到信號,領軍緩緩往回牽拉。正當此時,船艙上軍官亂作一團。
他們發現船底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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