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回來了,晚上讓他當值,我來看看你……再者,這不你弟弟出生了,來和你報個喜,你要不要去瞧瞧……出嫁女生子,娘家人本就該登門探望。”
薑世年說到後麵語氣變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拒絕,又連忙補上一句。
趙卿諾嘴角抽搐,覺得她這便宜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報喜是給娘家長輩,哪有給她這個女兒報的。
罷了,她原本隻打算讓人送些禮的,隻是如今還是親自去瞧一瞧才安心。
趙卿諾點了點頭“成啊……我聽說福明寺的香火挺好,你要不要讓蓉姐陪著老夫人去吃齋念佛住上一些日子?”
薑世表情茫然“為何?”
他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怕她生氣嗎?”
“不是啊,她生氣又能怎麼樣,還能打我不成?”趙卿諾咧開嘴哈哈笑了起來,“你不怕把她氣個好歹出來,我也無所謂噠。”
薑世年被她那故作可愛淘氣模樣懟的哽了一下,無奈歎息“你說得對,我明日回去就安排,借口便是蘊哥兒平安歸來,去還願。”
“既如此,那就讓薑蘊跟著一道去,求神拜佛的,還是自己去心誠些。”趙卿諾想起薑蘊的性子忙不迭提醒。
她可不想去了後,被薑蘊追著念叨。
提起薑蘊,薑世年有些心累。
睢陽縣和蔡百經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信念崩塌,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
“也好,他下晌跑出府跟著那些人一道在宮門前跪諫……如今事多,讓他一道去,離了這些事,心情也許會好些。”
趙卿諾笑容一滯,嘴角緩緩收回,許久後,才出聲說道“他在杏雲書院的事許多人都曉得,蔡先生是他恩師,去其實是應該。”
薑世年怎會不知,隻是滿府老小加上仆人,多少條人命掛在那,他如何敢拿這些人命去賭上頭的心思。
“把人帶回府後,我已經上過了請罪折子……從情理上,蘊哥兒無論如何都該去一趟,但在禮法上,隻要我還在這朝堂上,便該老老實實地的請罪。天地君親師,君在親之前。”
趙卿諾聞言一愣,天地君親師,蔡先生勸薑蘊回去的時候,用的也是這一句。
天地之下君為先嗎?
寧遠伯見她表情莫測,有些後悔去提這事。
察覺到他的惴惴不安,趙卿諾忙掩下心緒,笑道“爹,你往日那麼不著調,原來都是裝的,大智若愚說的就是您吧。”
頭一次被人用這詞誇獎,薑世年頗有些羞赧,咳嗽一聲,端起姿態“你爹我好歹也做了這許多年的官,為官之道還是懂的。”
趙卿諾極為捧場地又誇了幾句,直把薑世年誇的暈頭轉向。
父女二人東聊西侃的又說了許久,直到星光漸暗,二人才起身往村子。
到了小院外,薑世年止了步子,與等在外頭薑一平彙合後,往郊外莊子去住上一宿。
趙卿諾的院子太小,又都是女眷,他留下不合適。
路上,薑一平看到身邊之人眉眼掛笑,遂問道“主子心情較之來時好上許多,姑娘願意和您回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