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程普、孫翊完全不知道丹陽境內的山越人已經全部集結起來,並準備往這邊而來。
二人每天忙著整頓城池,大批的山越百姓和僅剩的漢民混雜在一起,人數多達四萬。其中,山越的婦女老幼更是占了大多數。
這些人不比山越青壯,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程普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決定將她們全部安置在此地。
另一方麵,程普和孫翊二人之間相處的也十分愉快。
前者乃是孫堅時代的老將,同時也是江東軍有數的資曆大將。
而後者乃是主公之弟,同時也是孫堅的兒子。
程普將孫翊視作後輩。
孫翊也視程普為長輩。
彼此和睦,彼此尊重,相得益彰。
孫翊在合淝擔任縣令長達一年,整個人經過曆練也變得儒雅了許多,這讓程普很是欣慰。
這天,就在二人閒聊之際,卻接到了數萬山越大軍即將來犯的消息。
“德謀叔,山越數萬大軍來犯,敵眾我寡,此時唯有固守城池,以待援軍!”
孫翊稱呼程普為叔,足見敬重,但是程普卻對孫翊的建議感到不以為然。
“非也,叔弼賢侄,你的建議在平時實屬上策,但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城中有近三萬山越百姓,數萬山越大軍來犯,城內必然不穩。加之我等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安撫百姓,整頓民心,根本沒有加固城池,更沒有準備城防。當此之時,如果死守城池,必然隻有城破兵敗一途!與其困守在這裡,不如前往城外列陣,趁山越人立足未穩之際,與其決一死戰!”程普分析道。
孫翊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裡程普是一位穩重大將,作戰更是以低傷亡著稱。所以他原本以為程普會讚同他的意見,然而沒想到的是,當此之時,程普竟會想著出城與敵人一戰!
“德謀叔,敵眾我寡,出城一戰豈不是自尋死路?”孫翊問道。
“此乃置之死地而後生!”程普沒再多作解釋,因為現在的局勢也隻能冒這個險了。
孫翊聞言,也不再多問。
他本是一員驍勇之將,與年輕時候的孫策頗為相似。在合淝的一年曆練,隻是讓他多了些許謀略,多了一絲謹慎,但並不改他的本性。
加之,程普乃是主將,孫翊隻是副將。
既然程普說了隻能出城一戰,那就出城一戰吧!
隨即,二人將傷員留在城內,並吩咐城內漢民妥善看管那些山越百姓,並照顧傷員。然後便與孫翊一起,將一萬大軍開到城外,並擺出陣型,嚴陣以待。
一萬大軍,程普帶著五千人在左,孫翊帶著五千人在右。
孫翊麾下大多是他的本部,訓練了一年有餘,加之前些日子經曆了一場血戰,因此已經是一支精銳無疑。
反觀程普麾下,兵員成份很雜,有些是原本倪業的部下,有些是董襲的舊部,還有些是來自丹陽的精兵。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江東的好男兒,麵對即將到來的數萬山越大軍,他們的臉上絲毫沒有畏懼,透露出了堅毅和果決。
四萬餘山越大軍滾滾而來,如同潮水一般。
身為主將的程普麵容嚴肅,神情十分平靜,另一邊的孫翊卻有些熱血上湧。
“穩住!”程普說道。
隨即命令被傳遍全軍。
刀盾兵把盾舉得更嚴實了。
長槍兵把長槍挺得更直了。
投矛手、弓箭手一個個也已經作好準備,蓄勢待發。
山越人打仗沒有隊形可言,更沒有派出斥候,等到距離江東軍還有一裡距離的時候,紛紛嘶吼著朝這邊加速過來。
一萬江東軍嚴陣以待,鴉雀無聲,有的隻是急促的呼吸聲。
這不是緊張,而是臨戰前的興奮。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等到山越人距離江東軍還有不足二百步的時候,程普一聲令下,緊接著孫翊也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兩千支箭矢從江東軍陣中射出,一輪還沒落地,緊接著又是下一輪,山越人被射得劈裡啪啦,哭爹喊娘。
等到距離江東軍陣還有五十步的時候,又有兩千支投矛被投射而出。